。”
大梨村。
程家人除了摆摊卖卤肉一项生意,还有地里的农活要忙。
程四娘云溪村的八亩田被孟南洲私自倒卖后,程家人痛心不已,只能更宝贝剩下的几亩良田。
庄稼人靠天吃饭,今年冬天来得早,也比以往更冷上三分,地里种的冬小麦长得不如往年好,才堪堪食指长短,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,反倒是地里的杂草越长越好,大有将冬小麦盖过的架势。
程父带着全家人下地拔杂草,连年纪最小的小盼儿和珍珠也在田埂上帮忙将杂草捆成堆,带回去晒干了烧火,或者剁碎了混在鸡鸭饲料中。
放眼望去,家家户户麦田里身影此起彼伏,随处可见忙碌的身影。
“今年真是见了鬼了,麦子连一拉长都没长成,来年春收还不知道什么光景。”
“见鬼的何止这一件事,前些日子河道上跳上来不少鱼,我捡了几条带回去养,打算过年杀了吃,没两天鱼全死了。”
“是啊,今年天气也怪,冷得半夜打哆嗦,山上找不到吃的,地里的萝卜白菜也比往年小不少,我家地窖才装了一半,范家的,你家地窖装了多少?”
地窖是大梨村百姓储存粮食的一种方式,一半选在地势高土质坚实,不易塌方的地方,大小一般两三米左右,按各家情况而定,通常在顶部留有保持空气畅通的出风口,防止食物潮湿腐烂。
范家的此时饥肠辘辘,中午的一碗棒子面粥,早在频繁的劳作中消耗殆尽,这会儿恨不得吃下一头猪。
“得了吧,别说一半,就塞了个角落,嫂子,今年要是家里粮食不够吃,求到你家门上,你可得救济妹子一点。”
问话的妇人,打了两个哈哈,嘴上说着一定当然,实则心里一千个不愿意。
借给范家,谁知道还到啥时候?别说自家不够吃,就是够,她也不借。
眼瞅着太阳快下山,再晚看不见做饭,点蜡烛太费油,各家各户从忙碌的活计中抽身。
范家的单独一人又扛锄头,又拿背篓,连胳肢窝里都夹着草垛,程家老少却手头轻松,边走边欢声笑语,一前一后形成鲜明对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