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等犯难历险而来,公却如此烦琐不堪,惜官吝爵,天下有如此待贤之道乎!”辞色锋利,一片赞叹附和。
秦孝公郎声大笑,踱步悠然道:“惜官吝爵,人君大患。滥官滥爵,国之大患。今,秦国欲求治国大才,承诺共享秦国,何惜区区官爵权禄?然,各位谁是大才?谁是中才小才?谁长于治国?谁胜于军旅?谁堪庙堂?谁可县治?岂能混沌间以寥寥数语定之?嬴渠梁对天明心,三月之后,各位若有任职不当者,尽可鸣鼓见我!”一席话慷慨明朗,掷地有声,全场静了下来。
稷下士子红衣大袖一摆,轻蔑笑道:“此等做法闻所未闻。秦国之官,不做也罢!我等去也。”拱手便走。同时有二十多个人站起附和:“君非信人,我等去韩国,助申不害变法。”
“诸位且慢。”秦孝公招手。
士子们回身,眼中重新流露出希望。秦孝公平静地一拱手:“诸位入秦不易,修业成才更不易。景监,发给每位先生五十金,资其前往他国。”又回身对场中士子们道,“列位,三月之后,若有不堪秦国贫弱艰难者,国府赠百金,车马礼送回乡,以使贤士不虚秦国之行。愿留秦者,当共渡艰险,共享富强。”
全场默然肃然中,原先欲走的八九人又回到场中坐下,其余人终于拂袖而去了。座中一个布衣士子站起高声问道:“在下王轼,请问秦公,士子所学不一,公欲以何种学说为治秦根本?”
“入秦士子,各有所学。至于以何家为本,嬴渠梁所学甚浅,尚无定策。然则,有一条可明白告知诸位:秦国求实不求虚,无论何家治秦,必须使秦国富有强大。能使秦国富强者,哪家都行。”
“好!”士子们终于认可了这最结实最无偏见的一条。
午后,士子们又聚在一起纷纷议论,结果又走了三十多个。招贤馆可可的剩下了九十九名士子。景监一边不断地发出返金,一边感慨地连连叹息。这些金钱,是国君硬从宫室府库挤出来的,不送这些人,还可增加一点访秦士子的衣食零用,发给这些离秦士子,等于白扔了四五百金。对于步履维艰的秦国,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。打理完这些事,又和留下的士子们盘桓半日,景监回府中已经是掌灯时分了。
次日清晨卯时,卫鞅来到了招贤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