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府很小,只是栎阳国府一个三进四开间的偏院。太子正在第二进书房里听太子傅公孙贾讲解《尚书》。军吏禀报白龙求见,太子皱皱眉头:“带他去见总管,公孙师正在讲书。”公孙贾笑道:“既是封地族长,太子还是见见,讲书无甚耽搁。”太子便道:“既然如此,让他进来。公孙师无须回避,帮我听听。”公孙贾拱手道:“臣遵命就是。”
白龙虽是第二次见这位太子了。但多年来与太子府的融洽交往,使他对太子深有好感。在这种极少见面却又慢慢渗透着的一种好感中,白龙和小太子之间,似乎有了一种忘年神交。白龙委托封地官吏请太子恩准的一些变通,几乎是有求必应,没有遭到过一次拒绝。白龙觉得这个太子胸有城府,做事比大人还有主见,确实有王者气象。倏忽五年不见,太子该长成大人了。
“郿县封地族长白龙,参见太子!”白龙匍匐在地,大礼三叩。他是一介庶民,选择了这种异乎寻常的礼节。
“白老族长,快快请起。几年不见,族长老了许多也。”
“屈指五年,太子长大了,一身英气,老朽高兴!”
“老族长请坐。上茶。老族长远道而来,有事就说,说完了用饭。”
白龙坐在长案前虽显局促,却让人觉得实在可靠,他拱手慨然道:“也没甚大事,几年不觐见太子,心中老大不安。此来栎阳,买些许农具,顺便拜见太子,带来三张貂皮,给太子冬天做件披风,暖和得紧也。”话音落点,执事先生忙打开青布包袱,恭敬捧上三张治好的貂皮。太子接过笑道:“呀,如此雪白细软!我还没见过这等上好的貂皮。公孙师,你看看。”公孙贾接过抚摩,赞叹道:“毛色好,做工细,上等皮子也。”白龙笑道:“这是老朽去年冬雪天,在阴山下猎得的。胡人说,此等貂皮化雪于三尺之外。老朽不知真假,请太子试着穿了。”太子高兴地笑起来:“好!今冬狩猎不怕风雪了。”公孙贾点头道:“白族终归是老秦人,老封地,事事想着太子,难得。”白龙长吁一声,低头不语。
公孙贾打量着这个陌生老人,心中一动道:“老族长,新法分地,郿县进展如何,白族分了几多好田?”
“对!老族长说说,分了几多好地?”太子也兴致勃勃。
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