买通渭风古寓车侍,将客人劫持到北阪松林,用心良苦也。我若是不卖,诸君何以处之?”
猗矛满脸微笑:“尚望先生割爱。先生气度,定是心怀天下。区区一辆青铜轺车,何须上心?我等商贾以奇货可居为能事,先生肯与我等比肩而立?”这番话极是得体,对于一个名士来说,的确不屑与商贾比肩。一个名动天下的大商,能如此恭维一个名士,确实也难得。苏秦本是性情中人,若功业遂心意气风发之时,这番话完全可以让他放弃这辆王车。尽管这是周天子赏赐的王车,且此车是与燕姬换过的,非但有着天子亲赐的荣耀,还有着燕姬换车的情谊,绝不是一辆寻常的轺车。纵然如此,苏秦依然视作身外之物,并没有特别看重它,如同他对任何财货金钱都恬淡处之一般。
但是,眼下的苏秦没有这种恬淡心境,只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侮辱。在咸阳宫碰了个大大出乎意料的钉子,郁闷无从发泄,一坛天下闻名的邯郸烈酒,使他在飘飘忽忽中涌出一腔浓烈的愤世嫉俗之情,也平添了几分豪侠之气。此刻,亢奋奔放,又郁闷在心,他觉得眼前这帮商人实在龌龊,贵公子模样的猗矛更是可恶。苏秦商贾世家出身,对天下大商了若指掌,自然知道猗矛是楚国巨商猗顿的胞弟,商界一言九鼎的霸主。唯其如此,苏秦觉得他的恭敬外表下隐藏的是强暴,是欺人太甚。苏秦功业失意,难道随身之物也要被人无端劫持?怒火涌动间,苏秦陡然仰天大笑:“猗矛也算大商也,未闻士可杀不可辱?”
“猗矛岂敢辱没名士?唯做买卖而已。”
苏秦冷冷一笑:“要做劫匪?抑或私斗?这是秦国。”
猗矛微微笑着:“我等并未用强,买卖不成,仁义尚在。先生自恃名士,辱骂我等,该当有个了结。秦法纵然严明,总须讲个公道。”
“对!该当有个了结!”车痴们轰然动了起来,举着火把凑集到苏秦周围。
苏秦冷笑:“天下之大,无奇不有,强盗也要讲公理了。我倒想听你个说法,如何了结?”猗矛依旧阴柔地笑着:“先生与这位肥兄决斗一场,便了却今日恩怨。”陡然之间,苏秦被激怒了,右手向车厢一探,一柄青光凛凛的长剑锵然在手:“谈何决斗,一起来。”猗矛却摆摆手:“不能。肥兄一人替代我等便了,何能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