候报来一个惊人消息:齐国二十万大军正兼程向宋国疾进,齐王亲自统兵,意图不明。蒙骜大急:“莫非齐国觉察我军计谋,二十万大军快速救援?我看提前发动,先发制人。”白起面无表情地在山溪边的大石上伫立着,朦胧的月光下好似一尊石像,良久沉默,断然道:“原定谋划不变,各打各的。”蒙骜倒吸了一口凉气:“白起,你真如此笃定?这可是二十万生力军,一旦开入河外,后果不堪设想也。或者收军于函谷关内,只要函谷关不失,便是胜仗。”白起做千夫长时蒙骜便是前军副将,加之秉性厚重坦诚,与白起素来相投,故有此推心置腹一说。白起低声道:“依我看,田地决然不是冲我军来,这条海蛇要吞灭宋国。”蒙骜大为惊讶:“此时灭宋,不是搬石头砸自己脚?”白起冷笑道:“人家不做如此想,这叫利令智昏。你想,如果不灭宋,齐王用得着亲自统兵?一个孟尝君,一个上将军,再来一个国王,谁会如此叠床架屋地打仗?”蒙骜不禁笑了:“鸟!你这大头是管用。”又连忙压低声气,“如此说来,六国联军必乱无疑,谁能看着这块肥肉被齐国独吞?”
“我不管他乱不乱,只管猛打。”白起一拳砸在大石上。
蒙骜一拍胸脯:“鸟!打他个乱仗,斩首算数!”白起回身命令中军司马:“立即快马下令驻陶邑秦军:齐军但攻宋国,立即佯败撤兵,从河外回师与王龁会合作战。”“嗨”的一声,中军司马飞步去了。
清晨,太阳刚刚挂在东方山巅,函谷关守将胡阳疾步登上了城头。
连续几日没有动静,他已经很是着急。刚刚拾级跑上城墙,听得箭楼司马急喊一声:“敌军来了!快报将军!”胡阳低喝一声:“沉住气,我来了。”大步赶到箭楼女墙,手搭凉棚举目一望,脸色立时黑了下来——关外广阔的山塬上,一道金红色的细线正在逼近,片刻之间,朝霞之下的金红色细线变成了汹涌的红潮,沉雷隆隆卷地,旌旗翻飞铁骑纵横号角响亮,铺天盖地压来。
“终是来了。”胡阳冷冷一笑厉声下令,“聚兵号!”
十支牛角号“呜——”的一声响彻关城。随着急促凄厉的号角,一队队黑色甲士从十几条石梯马道涌上城头。片刻之间,箭楼两端城墙上盔明甲亮。胡阳大步跨上箭楼中央最高处的鼓架前,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