嬴柱手中:“如此定力,成得甚事?”嬴柱勉力稳住心神推开竹杖:“我只担心父王。”说得一句,突兀振作,大步匆匆去了。
大书房的长长甬道依旧那般幽静,踩着厚厚地毡,嬴柱有些眩晕。到了书房大门,嬴柱突然一个马步蹲扎,闭目吐纳几次,方觉心神平静下来,从容走进书房。父王陷在坐榻大靠枕中,耸动着两道雪白的长眉,似睡非睡地半睁着老眼,周围没有一个侍女内侍。
“儿臣嬴柱,参见父王。”
一阵默然,陷在靠枕中的老秦王淡淡道:“事已发作,由他去了,莫管。你只谋划一件事:日后如何治蜀?蜀不大治,秦不得安。”嬴柱等待有顷,见父王依旧默然,方恭敬答道:“儿臣谨记。”
“旬日之期……”一句话未完,坐榻靠枕中传来断续鼾声。
嬴柱深深一躬出了书房,略一思忖又来到驷车庶长署,与老王叔说得半个时辰,方才出宫去了。依嬴柱本意,此时最想见蔡泽,请他指点治蜀之策。然蔡泽是开府丞相,要见得去丞相府。想得一阵觉得不妥,嬴柱径直回了府邸。
多年前,长平大战箭在弦上。
白起、范雎联袂上书请立太子,以安定大局凝聚国人战心。秦昭王当机立断,没有丝毫犹豫,将安国君嬴柱立为太子,并当即书告朝野。做了太子的嬴柱,第一桩大事是在父王秘密开赴河内后镇守咸阳。那时候,嬴柱全力以赴,多方督察关中军政,得到了父王与朝臣的一致褒扬。可是,长平大战后秦国三次大败,嬴柱终于支撑不住,又一次病倒了。从此以后,嬴柱再没有参与过任何一件国事,连太子身份似乎也被父王遗忘了。这次朝局突变,关中严密布防,嬴柱一直都是局外之人。若非今日进宫,嬴柱还是不知道蜀地嬴辉之变。
驷车庶长所说的真相,深深震撼了嬴柱。长平大战后的几年里,嬴辉一直与父王有着紧密的信使往来。络绎不绝的各种消息,给了秦昭王一个强烈印象:蜀地大富,人口大增,可为秦国雄厚根基。有此政绩,嬴辉在父王的心头重新显赫起来。去年,父王特派最忠实的王族大将嬴摎为秘密特使,前往蜀地查核。嬴辉闻得密报,却不知特使在蜀地何处查核。情急之下,以来春举行祭天大礼为由,嬴辉在蜀地遍索特使嬴摎。遍索两月,嬴摎依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