息复原。次日,吕不韦夫妇摆布庄中事务。不消日,庄园内外整肃洁净,秩序井然,庄园上下对夫人心悦诚服。吕不韦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,心下舒坦,埋头书房读起了《商君书》。嬴异人心下惴惴,又无所事事,整日徜徉在园林中痴痴弹弄秦筝,谁也不理睬。
旬日头上,安国君府派家老送来一札,请吕不韦过府叙旧。吕不韦如约前往,安国君没有着太子冠带,也没有在国事厅接待,夫妇设家宴待客。席间,安国君嬴柱除了再三表示谢意与劝饮,很少说话。倒是华阳夫人,关切地将子楚情形问了个备细。暮色时分吕不韦告辞,嬴柱执意送到府门,看着吕不韦登车远去方才回身。此后两旬,没了动静。
“你也急了?”蔡泽嘎嘎一笑,似有幸灾乐祸。
“我来找你对弈,不高兴吗?”
“啊哈,当真不要老夫指点?”
“成事在天。不韦只将人交给太子便是,他不急,我急甚来?”
“蠢也。那是太子事吗?老太子做得主,能等得一月?”
“老秦王也是一般,听其自然。”
“嘿,你吕不韦沉得住气也。”蔡泽神秘地压低了声音,“想在秦国立足,老夫给你支个法子。你要走了,老夫好酒不就没了?”吕不韦哈哈大笑:“四海之内,不韦只要活着,少不得纲成君好酒。有没有你那法子,一个样。”“错也!老夫偏说。”蔡泽忽地从大石板上滑到了吕不韦身边,喷着浓郁的酒气,“我等都是山东士子,不相互援手成何体统?老夫明说,目下借着老秦王尚能决事,你当立即上书请见,请老秦王直然下书,使异人公子认祖归宗,大行加冠正名礼,明其嫡王孙身份。”
“迟早之事,如此急吼吼好吗?”吕不韦淡淡一笑。
“蠢也!”蔡泽拍着石板,“迟早之事?那是嬴异人!公子可拖,你不可拖。如今公子心急,你正好推他前头出面,老秦王岂能不准?可你吕不韦,反而劝公子莫急,当真怪矣哉!”
“顺其自然,有何不好?”
“不能!”蔡泽呼呼大喘,“老秦王高年风瘫,命悬游丝,纵能保得几年性命,可谁能保他始终清醒?你不在老秦王生前立定根基,若一朝归去,安国君那肥软肩头,撑得秦国强臣猛士?其时……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