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、西围成马蹄形,东、北两房相接处有一道石门,例当通向跨院;庭院青砖铺地,中央除了孤立一尊不明所以的青铜古鼎,其余没有任何器物摆设,干净整洁得纤尘不染。王绾打量一眼,被少年请进了北面正房。厅堂并不宽敞,粗编草席铺地,本色木案两张,四面墙壁无一悬挂装饰,质朴得完全可以称之为简陋。
两人刚刚入座,小童抱来了一只大陶壶和两只大陶碗。放好陶碗,大陶壶倾倒,红亮的汁液顷刻溢满。小童笑道:“只有凉茶,先生见谅。”少年淡淡道:“山茶梗煮的,消暑解渴,只是稍苦,不知先生能否受用?”王绾笑道:“此乃赵国骑士茶,在下最是喜好,上路总带一大壶。”少年顿时笑了:“喜好甚投,干了。”举碗与王绾一照,汩汩痛饮,片刻连饮三大碗方才住了,接着吩咐酒饭上来。
中年女子带着小童两大盘捧来,摆上案一菜一饭:菜是萝卜炖羊肉,饭是焦黄的硬面大锅盔。虽只两样,量却极大,径尺大陶盆羊骨萝卜堆尖,大木盘一沓锅盔足有六七张。王绾诙谐笑道:“足食为本。公子骑士饭量,在下自愧弗如。”少年慨然拍案:“不足食,岂能足神足力!然今日先生来,却要先酒。”小童立即捧来一只大盘,盘中三只大陶碗,分别给少年一碗,王绾两碗。少年举碗道:“来,为先生接风。干!”两碗一碰如饮茶般汩汩下肚,脸色立时绯红,“我不善酒,先生尽管放量痛饮。百年老秦酒,这里有好几桶。”王绾笑道:“在下也是食过于酒,至多如此两碗。”少年道:“正好。开咥。”说罢一双长筷入盆,插起羊肉呼噜大咥。王绾方得半饱之际,少年已经盆盘皆空,气定神闲地看着王绾。王绾猛咥海吞,终只消受得一半丢下了筷子。
“公子食如雷霆,虽骑士不能及也!”王绾由衷赞叹。
“日后先生另案,我急食过甚,引人饭噎。”
“不然不然。”王绾连连摇手,“与公子同席,虽厌食者胃口大开。在下寻常只咥得一张锅盔,今日三张,生平第一快事也!”
少年哈哈大笑:“急食还有此等用处,我心尚安也。”笑得一阵,少年蓦然正色,“先生到来,未及介绍。我这庄院,连我三人。令狐大姑,宫派女官,不要不行;小童赵高,我在赵时之童仆,你呼他小高子便成。”说罢向小童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