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诸位切记:自今日始,此山叫作鸿台!”吕不韦神色肃然地挥手吩咐,“卫士守护鸿台之外,公车司马报号请见秦王!”
公车司马一声领命,当即对着石门高声报号,“文信侯开府丞相吕不韦,领公车司马等晋见秦王——”回声未落,石门已经咣当拉开,一个黑衣人抢步出门一拜:“舍人王绾,拜见文信侯!”话音未落,院内一阵急促脚步,一个身着黑色绣金斗篷的散发少年,已经冲到了面前深深一躬:“果是仲父来也,政失远迎!”吕不韦连忙扶了少年,正欲回拜被少年嬴政一把扶住,“仲父若要大礼,我便要乱了方寸。走,请仲父进庄说话。”说罢搀扶着吕不韦进了石门庭院。
毕竟少年心性,嬴政兴致勃勃地亲自领着吕不韦前后看遍了庄园。看看天色已经暮黑,王绾领着赵高与令狐大姑已经在北房正厅摆好了小宴。嬴政吩咐道:“庄内只仲父与我说话。公车司马等一班来人,在庄外扎营军炊,那几坛老秦酒都给他们搬去。”吕不韦有心要看看少年秦王如何处置不期而遇的事务,一直只听只看不说话,如今见少年嬴政从容有致,心下舒坦了许多。两人对案相坐饮得一爵,嬴政放下酒爵道:“我不善饮,只此一爵,仲父自便。”吕不韦喟然一叹:“老臣昔年尚可,如今也是不胜酒力,爵而已矣!”嬴政一拱手道:“仲父今日前来必是有事,但请明示。”
“我王可知,秦自孝公之后,几次少主即位?”
“两次。当年昭襄王十五岁即位,今日政十三岁即位。”
“两次少主即位,大势可有不同?”
“大同小异。”
“我王自思:同为少主,王与昭襄王孰难?”
嬴政目光骤然一闪坦然答道:“昭襄王难,难多矣!”
“何以见得?”
“其时,老祖宣太后与‘四贵’当政四十二年,昭襄王终能挺得,故难。”
“昭襄王不亲政而挺得四十二年,个中因由何在?”
嬴政无言以对,片刻愣怔,伏地一叩:“愿闻仲父教诲。”
吕不韦轻轻叩着木案:“昭襄王挺经,只在八个字:不离中枢,事事与闻。”见少年秦王凝神沉思,吕不韦从容接道,“寻常少主,但不亲政便信马由缰而去,或声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