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吩咐赵高密召守关将军来见。将军匆匆赶到,嬴政一阵低声叮嘱,将军又匆匆去了。过得片刻,雄鸡长鸣,关内客栈便有旅人纷纷出门。西来官道也有时断时续的车马人流,相继聚来关下,只等关门大开。
“长史,那群人神色蹊跷!”眼力极好的赵高低声一句。
李斯顺着赵高手势看去,只见西来车马中有一队商旅模样的骑士走马而来,中间一人皮裘裹身,面巾裹头,相貌很难分辨。寒风呼啸,路人裹身裹头者多多,原不足为奇。可这队骑士若即若离地围着那个裹身裹头者,目光不断地扫描着四周,确实颇是蹊跷。正在此时,函谷关城头号声响起,城门尉高喊:“城门两道失修,今日只能开一道门洞。诸位旅人,排序出关,切勿拥挤。”
喊声落点,瓮城赳赳开出两队长矛甲士,由函谷关将军亲自率领,在最北边门洞内列成了一条甬道。出关车马人流只有从甲士甬道中三两人一排走出,或单车穿过。驷马王车恰恰停在甲士甬道后的土坡上,居高临下看得分外清楚。好在王车已经一身泥水,脏污不堪,任谁也想不到这辆正在被工匠叮当敲打修葺的大车是秦王王车。
“缭兄!你趁我醉酒而去,好无情也!”
李斯突然一声大呼,跳下泥车冲过了甲士甬道,拉住了那个裹头裹身者的马缰。前后游离骑士的目光,立即一齐盯住了李斯。裹头裹身者片刻愣怔,冷冷一句飞来:“你是何人?休误人路。”李斯一阵大笑:“缭兄音容,李斯岂能错认!你要走也可,只需在酒肆与我最后痛饮一回!”前后骑士一听李斯报名,显然有些惊愕。瞬息犹豫,不待裹头裹身者说话,一骑士上前道:“同路不弃,我等在道边等候先生。”一句话落点,前后十余名骑士一齐圈马出了甲士甬道。李斯大笑:“同路在旁等候,缭兄何惧也。走!”说罢拉起裹头裹身者进了路边一家酒肆。
“先生受惊,嬴政来迟也。”
一进酒肆,一个一身泥斑的黑斗篷者便是深深一躬。裹头裹身者一阵木然,缓缓扯下面巾一声长叹:“非尉缭无心报秦也,诚不能也。秦王罪我,我无言矣!”嬴政肃然道:“先生天下名士,骤然亡去,必有隐情。纵然英雄丈夫,亦有不可对人言处。敢请先生明告因由,若嬴政无以解难,自当放先生东去。”尉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