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地?”卢生冷笑道:“谁云孔府是非之地?天下焚书正烈,咸阳儒案正深,孔府静谧如同仙境,岂非皇帝对文通君青眼有加?”子襄淡淡道:“先生无须忌讽。飓风将至,草木无声。安知如此静谧,不是大祸临头之兆?”一直没说话的陈余摇手道:“先生仲公子毋得误会。时势剧变,当须同心也。我等今来,其实是卢兄动议。卢兄护儒之心,上天可鉴。”于是,陈余当即将卢生身世真相叙说了一番,孔氏兄弟听得良久回不过神来。
“卢兄原来真儒也!老夫失察,尚请见谅。”孔鲋深深一躬。
“先生有勾践复国之志,佩服!”子襄豪爽拱手,认同了这位老儒。
“儒家大难将至,圣人传承务须延续。”卢生分外地肃穆。
“先生之论,孔门真有大难将至?”孔鲋震惊了。
“秦灭典籍,孔府多有藏典,岂能不危矣!”
“先王之典,我已藏之。他来搜,搜不出,还能有患?”
“文通君何其迂阔也。孔府无书,自成反证。君竟不觉,诚可笑也!”
“大哥,公子言之有理。孔门得预备脱身。”子襄立即警觉起来。
终于,孔鲋拿定了主意,吩咐子襄立即着手筹划。四人约定是:三日准备,第三日夜离开孔府,向中原嵩阳河谷迁徙。卢生说,嵩阳是公子陈余祖上的封地,多年前,他在嵩阳大山已经建造了一处秘密洞窟,两百余人衣食起居不是难事。子襄一闻陈余、卢生所说,立即明白了六国老世族秘密力量的强大,二话没说答应了。当夜,子襄正在忙碌派遣各方事务,孔鲋忧心忡忡地来了。孔鲋说,这个陈余小视不得,与另一个贵族公子张耳是刎颈之交,听说与韩国公子张良及楚国公子项梁等,都是死命效力复辟的人物,孔门与他绑在一起,究竟是吉还是凶?他能逃出咸阳,也是这陈余潜入咸阳秘密说动的。这班人能事归能事,可扛得住虎狼秦政吗?子襄正在风风火火忙碌,闻言哭笑不得道,大哥且先歇息,忙完事我来会商。
四更时分,子襄走进了孔鲋寝室。孔鲋在黑暗中立即翻身离榻,将子襄拉进一间密不透风的石屋,也不点蜡烛,黑对黑喁喁而语。子襄说,目下时势使然,不得不借助六国老世族,虽则冒险,也值得赌博一次。孔鲋连连摇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