汩地一口,立即惊喜地叫了起来:“娘!黄米酒!”
“老伯好心人哩……”女人疲惫地笑了。
“大姐,我等出门带得多,这个给你留下。”嬴政将皮袋递给了少年。
“老伯……”女人眼角泛出了泪光。
“大姐,你家男人不在?如何不用牛耕?”
“你这老伯,从天上刚掉下来。”女人疲惫淡漠地笑了,显然也想趁机歇息一下,噗嗒一声坐在田埂上,粗黑的手不断拭着额头汗珠,“老伯也,这几年谁家有男人?男人金贵哩。你咋连这都不知道?说牛耕,牛早卖了。半两钱,给男人上路用了……”
“男人,服徭役去了?”
“不是服皇帝徭役,哪个男人敢春耕不下田?修长城,远哩。”
“娘,莫伤心,还有我……”少年低声一句。
“你?你没长大,长大了还不是修长城!”女人突然气狠狠黑了脸。
嬴政颇见难堪,一时默然了。
“后生,你父亲高姓大名啊?”胡母敬慈和地看着少年。
“我父亲,吴广,走三年了。”
“后生,你父亲会回来的,不要很长时日。”
嬴政认真地对少年说了一句,又对女人深深一躬,一转身大步走了。胡毋敬与郑国也对女人深深一躬,匆匆跟随去了。一路上,君臣谁都没有说话。
入夜初更时分,蒙毅到了郑国帐篷,说皇帝召见议事。
阳夏行营扎在距鸿沟不远的一道河谷,晚炊的熊熊篝火还没有熄灭,一大片火光映照得河谷隐隐亮白,连天上的星星都看得不清楚了。郑国随着蒙毅走到了行营大帐辕门前,看见篝火旁的土丘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仰望着星空,知道那定然是皇帝无疑了。蒙毅没有说话,将郑国领进大帐,便出来了。未过片刻,皇帝进来了。郑国正要施礼参见,却被皇帝制止了。皇帝的心绪显然不好,坐在大案前,良久没有说话。帐中灯火闪烁着两颗白头,帐外篝火呼呼声清晰可闻。郑国沉默着,等待皇帝开口。
“今日所见所闻,老令作何想法?”终于,皇帝说话了。
“陛下,臣无精当见解,不敢妄言。”
“老令,你怕嬴政听不得逆耳之言了,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