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完,病房死寂。
连卓惊出一身冷汗,眼角瞟病床,蒋璟言面容凛冽,目露凶狠,看不出丁点儿戏言的意思。
郑塬也蒙了,搓搓脸,坐下,低头看到自己穿的衣服,又站起抻平衣摆,一肚子气没处撒,没法儿骂,憋得他焦躁。
任谁披着身上这层皮,难免会有以家国大义为己任的心气儿,蒋璟言至今都是军中标杆,同僚后辈,或多或少被他的事迹影响,以他为榜样,郑塬虽嘴硬不愿承认,心底里还是敬重蒋璟言的,可这样一个人,冒大不韪,背弃了宣誓的精神,背弃了他自己。
郑塬拇指食指掐住两侧太阳穴,喘着粗气,“我知道了,刚才那些话,你咽回肚子里,思想不正,我可以当场给你警告处分!”
他拂袖而去,病房门砰地合上。
前半夜,连卓小心侯着,生怕蒋璟言真恼怒上头,去找车祸的几人报复。
与此同时,陈清在严柏青病房,等他回来。
严柏青和严苇岚在同一家医院,不同的住院区,他让保镖留在陈清身边,支走了华眉。
医生说严苇岚情况有好转,撤掉了呼吸机,能下地了,严柏青命令她病房的保镖退到一旁,独自进去见她。
“您倒是有兴致。”严苇岚倚着床头,捧了本书,岁月静好的模样惹他发笑,“儿子差点死在外面,母亲不闻不问,悠闲自在。”
她翻了一页,骨瘦嶙峋的手背显得瘆人,“你软禁我,指望我用什么法子知道外面的事?”
“能派出人雇凶伤我,区区几个保镖,防得住母亲担忧儿子的心吗。”
严苇岚僵了一瞬。
严柏青逆着门口的灯柱,周围斑驳的光影投在侧脸,整个人寒意暴涨,一字一顿,“我没死,您失望吗。”
华眉带人追到白车的行踪,发现与严氏大湾区一名高层有关,他震撼之余,透骨酸心。
“柏青。”严苇岚合上书,搁在床头柜,眼神悲戚,“咱们母子,这么多年误会太多,我独自一个人顶着流言蜚语把你生下,又费心拉扯大,凭什么希望你死?”
“您肯生下我,因为我是孟鸿文的儿子,而孟鸿文不认我,不认您,所以您恨我。”严柏青平静得像是在说别人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