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睡吧乖宝,娘亲一定要让你平平安安的。”
夜寒霜重,茫茫大雪被月色镀上银光。
姜双月抱紧怀中的幼童,在太监的搀扶下爬上启顺殿的高长玉阶。
她本是先帝最属意的皇太女。
那年母皇御驾亲征,战死边境,京中动乱,母皇与侍君所生的庶子挟持了她,她即将生产,只能任人摆布,最终庶子夺去她的皇位,她明明已经认命,却还想算计她的孩子、丈夫。
姜双月咬紧牙根,咽下喉头升起的腥甜。
除了继续交权,她无法保全自己的儿女。
往日雍容华贵的长公主,此刻眼目猩红,身形消瘦,伏跪在殿中。
隐在冠冕中的皇帝打量着她,心中不由得生出快意。
“昌平侯早有谋反之心,消极讨贼,导致军队损失严重,反倒是林良副将力挽狂澜,保全了京畿。长姐觉得昌平侯该当何罪呢?”
“……谋反依照本朝律例,应当斩首全家,财务充公。”
她声音嘶哑难辨,被皇帝的冷笑声盖过。
“要论狠心,还得是长姐,那便按长姐所言,将昌平侯府财物充公——但是,京畿险些沦陷,江山动荡的罪孽谁来背负?”
“臣自知有罪于国,可昌平侯已死,臣愿将传国玉玺交给陛下,助陛下稳定局势,也……盼陛下念在母皇遗诏,放臣以公主的身份前往封地,臣不敢奢求富庶之地,临州足矣。”
姜双月从怀中取出一只白玉玺,由太监呈给皇帝。
皇帝久久没出声。
殿内一片死寂。
一道孩童清脆的啼哭声骤然响起,“娘亲,这是哪里啊……爹爹回来了吗?”
“年年乖,这是在宫里,爹爹很快就回来了……”
姜双月声音极低,却仍旧显得突兀。
她眼泪顺着脸颊扑簌落下,与那一团小女孩拥在一起。
皇帝借着光晕瞧着她俩,轻嗤一声,“长姐,你们女人到底还是适合相夫教子,朝堂上的事情女人便不必掺和了,此去临州行事可要稳妥一些,不然伤到你这孩子,朕怜惜她,可要将她接回京中了。”
姜双月应是。
以孩子来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