瘦弱年轻女子,气息已是微弱难继,想必便是陈霞满了。高肃只看到陈夜来立在床边小声哭泣,一时不能移开目光,待得终于视线转开,却见不知何时韩子高已上前走到床边。陈霞满微微睁着眼,只断断续续道:“韩郎,你……可不可以……抱一抱我?”韩子高红了眼圈,眼神去瞟陈蒨,要看陈蒨脸色。陈蒨点一点头。韩子高便俯下身,将陈霞满轻轻抱在怀里,陈霞满的唇边顿时浮现出一抹笑容,苍白得吓人的脸上也飞起红晕,竟自十分有光彩又美貌的一个女子,只道:“多谢你,韩郎,我现在……觉得,很,很快活。”言毕,那头垂了下去,便在韩子高怀里断了气。殿里几个女子嗡嗡一片哭声,这一晚,便都没有睡觉,自有人给陈霞满沐浴熏香更衣,陈夜来守了哭泣,高肃便也不远不近的坐了陪她。
第二天一早,高肃、相愿带了袁静离开,陈蒨、韩子高送出二门,欧阳頠领了几位将军送出皇宫,见陈夜来在侧,知道他们有话要说,便也不再多送,相愿自带了袁静坐了马车先走。陈夜来因为姐姐刚刚亡于相思,现在高肃又要离开,神情便全然不似往常,整个人极其哀伤,双眼红肿,脸上俱是泪痕,身形也显单薄可怜,她又全然不知掩饰,只拉了高肃不肯撒手,俱是难以形容的依依不舍。高肃亦觉心酸,几乎挪不开脚步,只是见陈夜来此刻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,她平常都是活泼开朗,此时却犹如浑身包裹在层层的忧愁当中,便全不像她了。而自己这一去恐怕最少也要数月,不愿意也不放心她这个样子,只有硬起心肠故作淡然道:“我走了以后,你还像以前那样,想做什么便做什么,想扮成什么样子便扮成什么样子,想去哪便去哪,继续开开心心给陈朝立大功。”
陈夜来痴痴望了高肃,难舍道:“可是没有你了。”
高肃笑一笑道:“说不定遇见一个比我更倒霉的,你觉得他比我更好呢?到时候他若敢不娶你,你也仗剑自刎死给他看。”
陈夜来只望了他发呆,似是听不明白,神色倒确实没那么忧伤了。
高肃自觉也快要说不下去了,只道一声:“我走了。”暗暗咬一咬牙跨上大牙便头也不回纵马而去,出了皇宫,融进集市上人群,走完这条街拐弯时才扭头向皇宫远远看去,此时早已看不见陈夜来的身影,自然更不会看见,而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