嘻嘻打了个拱道:“屠爷可比前年发福多了,定是生意大好,财源滚滚!”
屠山不觉一楞,细细一打量,亦认了出来,笑道:“这厮不是癞头赵二吗?倒难得这份记心。只怕不是记得俺这个人,倒是记得俺的银子。头上癞疤咋不见了?”
赵二笑道:“回爷的话,去年冯神医来洛阳开诊,人挤得差点城墙都塌了,小人足足排了三天队才看上,讨了三副药,嘿!药敷上,眼看着头发就长出来了,那才叫神医呢!”
屠山笑道:“你们东家庞大胖子还没死吗?今儿在家吗?”
赵二笑道:“我们东家结实着呢,去年还添个儿子。他却一向难得在家,一年四季在外跑生意,商号南北各处都有,光照应就够为难的了。”
一头说着,一头将三人让至楼前,赵二招呼另一个伙计道:“曲老六,把爷们的脚力带到后院马厩。”便将三人带至楼上雅座。
楼上甚是敞阔,一半散桌,一半却用屏风隔成十数个雅间,因不到辰时,吃客不多。三人便选了个靠窗的雅间坐下。仍是屠山居首,风、任打横。
屠山笑道:“此间最有名的当属上下八珍席了,便先将上八珍席上一桌再说。有三十年陈的汾酒没有?来二十斤!”
赵二笑道:“是!小的知屠爷早晚要来,好酒早准备下了。不但汾酒,还有三十年陈的剑南春,爷要不要?”
屠山笑道:“好猴子,真会顺杆爬。索性一总儿来二十斤!”
赵二答应一声,边下楼边高声喊道:“厨下听了,上八珍一桌!”
一时送上茶来,三人品茗而谈。说起江湖掌故,屠山只说得一句:“听张老油条说……”突听楼下一阵扰嚷,人声喧哗。便听一个破锣般嗓子喊道:“姓东的,干么老跟着老子?要打劫么?老子却是没钱给你!”话音却带着川地口音。
又听一个威猛粗豪的嗓音道:“姓张的臭乌鸦,洒家却与你没梁子,为何一再戏弄洒家?”
任明宣不禁莞尔道:“此莫非老乌鸦乱叫么?倒巧得狠。洛阳地面邪,说乌鸦,乌鸦到。不知此鸟又与哪个闹将起来?”便站起身来,推开窗子观瞧。
屠山笑道:“老油条一天不惹事,怕是晚上准睡不着。这姓东的却又是哪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