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的面,硬生生地撕开了自己的胸膛,然后从胸腔内掏出一颗犹在跳动的心脏。那颗心脏还散发着温热的气息,鲜血顺着他的指尖不断滴落,染红了脚下的地面……
&34;当啷&34;一声,戏服残片从林秋生手中掉落。那颗心脏表面布满青黑色血管,正中央凹陷处与戏词残片的形状严丝合缝。血水渗入砖缝时,祠堂所有门窗同时闭合,香案上的供果瞬间腐烂生蛆。
镇上老裁缝店的木招牌爬满白蚁。林秋生推门时惊飞一群红眼乌鸦,柜台积灰中躺着半块褪色的戏班名牌。墙缝里卡着的铜纽扣泛着尸绿,内侧刻着&34;林记&34;字样——正是祖父那件血戏衣的盘扣。
&34;二十年前有人送来匹红缎。&34;老裁缝的独眼在阴影里闪烁,&34;料子浸着人血,说要仿祥庆班的戏服。&34;他颤巍巍掀开地窖隔板,霉味中混着血腥气。成捆的红绸浸泡在黑水里,每匹布都裹着具动物骸骨。
林秋生用镊子夹起铜纽扣,扣眼残留着半截金线。这金线的编织手法与母亲留下的嫁衣完全相同。他突然想起父亲寿衣内衬的针脚,那些细密的藏针绣正是母亲的独门绝技。
井台又传来布料摩擦声。这次浮上来的是半截水袖,袖口绣着&34;丁丑年七月十四&34;。林秋生将近日打捞的戏服碎片铺在祠堂,血渍竟自动拼接成完整的《目连救母》戏本。当月光扫过&34;剜眼&34;桥段时,三叔公的右眼突然爆出脓血。
开棺时腐臭味熏得人睁不开眼。父亲的尸体竟呈现跪姿,双手交叠护住腹部。林秋生掀开寿衣时,七张半透明的人皮路引簌簌掉落。最陈旧那张写着:&34;林茂财,丁丑年七窍尽献&34;,死亡日期却是民国二十六年——比他的出生年份还早三年。
棺材底板的反光引起林秋生注意。桐油涂层下刻着血书:&34;以血养衣,七代而终&34;。当他的影子遮住&34;终&34;字时,戏服残片突然飞向棺椁,在父亲胸口拼出个残缺的&34;六&34;字。
守夜人那沉闷而有节奏的四更梆子声,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和响亮。这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,直直地传入了林秋生的耳中。就在这时,一种莫名的寒意从他的脊梁骨上涌起,迅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