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琢说得没错。
沈阔审了许久,韩奇都一口咬定害贺兰枭和卫邀月坠崖的人,是他自己。
青云台一行,虽然找到了太子的把柄,但无论是孩子,还是赤地舆图,都与这件事并无联系。
若是韩奇铁了心要自己担,那至少在这件事上,燕琢是可以脱身的。
贺兰枭问:“韩奇对你忠心多年,你真舍得让他替你去死?”
“奴才不就是这样用的吗?”
燕琢阴暗地笑着,看向卫邀月:“这世间难道有主子,会为奴才去死的吗?”
卫邀月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看自己。只觉得被盯得脊背发凉。
贺兰枭伸手过来,捏了捏她的掌心。
“去后面歇一会吧。”
贺兰枭和燕琢摒退了左右。
没有外人在,他们说话更加直接不留情面。
“燕琢,你既然不在乎韩奇生死,那你今日找上门来,所为何事?”
“我自是有事相求啊。扶光,我求你,尽快杀了韩奇。”
贺兰枭笑了。这果然,是燕琢的风格。
“韩奇意图谋害于我,我就算私下杀了他,陛下也不会怪罪。只是害人需有动机由头,我该如何向世人解释韩奇害我的原因?”
燕琢的眼中蔓延着猩红的血丝:“春桃啊!当然是为了替春桃出气!一切的开始,都是因为卫邀月横刀夺爱,而你贺兰枭始乱终弃。春桃看不过你们这对狗男女欺负她家陆娘子,这才多次出手要加害你们。我们家韩奇,不过是个情深意切的郎君,为了给心上人出气,才失去理智做了糊涂事!”
贺兰枭冷冷地看着燕琢,问:“那么此事,春桃可有参与?”
那一瞬,贺兰枭看到了燕琢眼中的迟疑。
燕琢,有一双锐利无情的狐狸眼。
从前,贺兰枭在其中看到过冷血,看到过杀戮,看到过几乎疯魔的求胜欲。
然而刚才的一瞬间,贺兰枭居然在他眼中,读出了一丝悲悯。
燕琢决断道:“没有。”
贺兰枭轻轻点头,浅笑道:“殿下心中竟还有一丝人性。”
燕琢仰头,闭着眼睛,嗤笑一声:“若一人死便可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