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牢里很是压抑,黑压压的只有两个幽幽的火把在燃烧,空气中充斥着难闻的血腥味与汗臭味,脚下踩着碎骨渣子和血肉混成的骨泥,她难耐地皱着眉头,身上干净的衣服和华贵的首饰都与这里格格不入。
鄢凌熟练地递上一包银子,让守门的几个人都去外面候着。
守门的人一看是镇抚司骁龙卫的首领,瞬间笑成一朵花,忙也似的吃酒去了,临走前还把大牢钥匙给了她。
自从忽略一边的污言秽语,她径直走进去。
江照月所在的牢房还算干净,一如她这个人。
“我来看看你。”
“来看我笑话的?”她兀自笑着,像一朵带刺的玫瑰花。
黎昭想找个干净地方坐着,无他,头上的首饰太重,她有些站不住,可牢房里哪有这样好的地方,幸好鄢凌弄了一把椅子过来。
“其实我还挺敬佩你的。”这话并不是假的,她十分清楚,她曾经和江照月处在差不多的境地。
一样的孤身一人,一样的举目无亲。
江照月眉心微动,语气仍旧不饶人:“少说这些闲话吧,有什么想问的想说的,一并说了吧。反正以后也没机会了,不是吗。”
“我原本想给你带些东西过来,可又怕你被仇家毒死在这里,白惹一身腥不说……所以就没带。”黎昭故意岔开话题,分毫不提自己来这里的目的。
还是江照月开门见山,率先开口:“是皇帝派你来的,让你来问有关长宁长公主的事情?”
“我不会说的。”
就知道会是这样……黎昭嘴角抽了抽。
或许是因为没有得到回应,她重复一遍:“你求我我也不会说的。”
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这个任务,而且永元帝似乎也没把她当成姐姐唯一的孩子。
只是因为觉得有趣,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,像一只毛色鲜亮的小麻雀,再怎么扑腾也只是一只麻雀。
“圣上并不在乎你的真实身份,对他而言,死去的人就是一个象征,一个可以复仇、可以开战的象征。他想和北周开战,想一雪前耻,想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,从此不能翻身。至于你,只是一个幌子,无论你怎么做都不会改变他的心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