戴袍翎来看,是个县令,模样看起来不过三十左右,一身清正之风,后面带着一个同样穿着官服的小跟班,样子有些儒雅。
两人来势汹汹,被提督衙门的人围在中心,冰冷的眼神狠狠射向府兵。
“臣——海云逸有本启奏,众位为何阻拦!”不是疑问,反而是冰冷的质问。黎昭不由得好奇,究竟是什么样的奏本,能让两位县令冒着被革职的风险上奏?
天下无不是的父母,自然也有无不是的父母官,民告官是死罪、是大不敬,可官告官,是演的哪一出?
红莲眼中浮现出一丝向往,指着被府兵团团围住的海云逸,眼底是不加掩饰的欣赏:“殿下,那位就是我们县的县令,是个大好人。前些年闹了大旱,天上不下雨,地里的庄稼也都死绝了。上游的那些富商霸占着水源,河里是套不出一滴水啊。就是海县令带着人去和那些富商谈判,这才有了水。”
说着,她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忍:“可老天看不惯他这样的好人,海县令家里统共就这么一个孩子,就在我们县通水的那一天,海县令的女儿……被、被淹死了。”语罢,红莲呜呜哭着,她捂着脸,豆大的眼泪一颗颗滑落手掌,消失在棉布袖子里。
“……”
黎昭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只好安抚地拍了拍红莲的肩膀。
以下犯上,自古以来也不见多好的结局。她仔细向下张望着,忽然瞥见人群中的一个熟悉人影
——顾靖川!
他怎么会在这儿?黎昭心中警铃大作,可等她再想确认的时候,那个身影已然消失在人群深处。
暂时按捺住心中的疑惑,她的目光忍不住看向海云逸——一身单薄的官服,简单朴素,对比后面穿金戴玉的小跟班,他那浅薄的家底可见一斑。
“海县令是哪里的人?”黎昭不由得好奇。
红莲止住哭声,思索片刻,答:“听县里的人说,海县令是南边青州那里的,祖籍在儋州。”
给大齐系了个安全带的距离。这么远啊……她心中讶然,更加敬佩这位不远万里来到凉州城的县令。
“凉州苦寒,尤其是冬天更是难熬,许多官位较低的官员都受不住,又买不起太厚的棉被,纷纷上书请辞,或者托人调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