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了一道闷雷,随后,暴雨接踵而至。
染国士兵都被召集到城门,不明所以。
一位将士浑身哆嗦了一下,抬头望着顺着矛尖流下的雨水,心道铁甲本就厚重,再加上这瓢泼的雨势……
非得在这种天气里打仗不可吗?
他脸上有些微不忿,忽然一道黑影掠过,周边本就寒凉的空气一瞬凝结,吓得他一激灵,马上绷起脸色,连握着长矛的手都不由颤抖起来。
待到那人远去,他才如释重负的叹口气,转而又在心中腹诽。
不对……这人是炆胜将士们的将军吧?自己怕他做什么……
沉重的雨幕如瀑倾落,冰冷刺骨的好似锥子般扎在脸上。
雨水沿着颊边滑进玄色裘领中,淌过的皮肤逐渐失温,段焱烨踩着被浸湿的石阶,一步一步踏上了望塔。
极目远眺,黑压压的士兵呈一种倾颓压顶之势袭来,把边轶城围了个水泄不通。
根本无需细究,仅目估便知那小兵没有说谎。
向鸿气喘吁吁的爬上来,往下乍看一眼就呆住了。
“怎么会有这么多人!?”
这这这、这不止十万吧!
明明他们三日前还重创过敌军,可洛兰国怎么可能又在短短几日内凑齐这么多人?!
向鸿立马转头向身侧看去。
水痕沿高挺的鼻梁蜿蜒而下,唇瓣因低温失去血色,狐裘被染成一缕一缕,他却浑然不觉。
段焱烨的嘴角抿成一条线,墨色眼底翻涌着层层阴鸷。
即使身处十万大军中,那人的身影也如黑夜白星般夺目,叫他第一眼便看了去。
后者好似察觉到视线,抬起头,面无表情的与他对视,银质面具泛着冷光。
果然是他。
不过——
以为这样,就能让他恐惧退却吗?
天真。
炆胜与染国的同盟军同样十万有余,真打起来还不知孰胜孰负,更何况,只要他有意参战,就算对方再加几万人,他也不惧。
向鸿感受到了什么,下意识后退一步,慌道:“二殿下……?”
“带着我们的人,出城迎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