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活着,活得好好的,更叫人惊喜的是,她失忆了,她不记得了。
傅晏铭重新戴上长兄稳定可靠的面具,在爹娘和二弟偏向傅安黎的时候,他站在了盈珠这边。
如果她一直记不起来小时候的记忆。
那么他不介意一直做她可靠的值得信任的长兄。
可——
她真的不记得了吗?
一介孤女上京寻亲,怎么就这么幸运救下了玄玉真人,不仅获封郡主,还有了玄玉真人,变相也有了皇帝这样强大的靠山?
逼着爹在她和阿黎之间抉择,才回来不到半日就夺回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居所,让娘对她怜惜不已。
这样环环相扣,一步接一步,她的目的当真是认回爹娘么?
傅晏铭总觉得不是这样。
夜已经深了。
城西的水月庵里,傅庵黎一身粗布麻衣,蜷缩在窄小的又冷又硬的木板床上,心中对盈珠沸腾的恨意支撑着她。
“真羡慕你,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来,居然还能做皇子侧妃。”
“四殿下待你可真好,你都不是国公府的血脉还能当侧妃,一定是他为你求情了。”
“你养父母也一定很疼爱你,不像我。”
“未来的皇子侧妃,半年后你出去了,能不能把我也带出去?”
傅安黎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白日里圣旨颁来水月庵时,那些与她一同被送来庵堂清修的各家小姐的话。
她们是羡慕,可落在她耳中就成了嘲讽。
她本该是四皇子正妃,甚至有希望成为皇后的!
若养父母当真疼爱她,就不会放弃了她选择了盈珠那个青楼出身的贱人!
两年变半年有什么区别吗?
在这庵堂里挣扎的每一天,对她来说都是度日如年。
她一天都待不下去了。
漏风的窗户缝隙里洒下三分皎洁月光。
映在傅安黎那张白惨惨的脸上,愈发显得诡异。
盈珠,你一定很得意吧?
别急。
你得意不了太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