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暖着谢怀英冰冷的双手,又去抚摸他苍白而冰冷的脸颊。
最后实在慌得不行,只好将他的手放在自己隆起的肚皮上。
她急得不行,竟求助于腹中的孩子。
“好孩子,你快安慰安慰你爹爹,你爹爹受了伤,却不肯听娘亲的话上药包扎,你快劝劝他。”
隔着温热的肚皮,谢怀英只觉得有只小脚踹了自己掌心一脚。
他冰冷的眼眸中总算有了些许温度,哑着声唤:“惜文——”
周惜文抬头,早已是泪流满面,她像是委屈坏了,扑进谢怀英怀中哭道:“夫君,你别这样,你还有我和孩子,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,将来怎么能陪着我们的孩子长大成人?”
“夫君,你说过的,你要与我白头偕老,恩爱一生的,我才嫁给你不到一年,你不能失约啊。”
女人温热的颤抖的躯体依偎在他怀中,那股源源不断的热意也从相贴的肌肤一直传到他心里。
眼前傅安黎嫌恶冰冷的目光仿佛散去了,取而代之的,是怀中女人含着心疼与怜惜的泪眼。
谢怀英终于醒过神来,缓缓伸出手抱住了周惜文。
他不发一语,哽咽的哭腔从喉口溢出来,逐渐化为悲愤痛苦的泣声。
谢怀英到底还是没让周惜文给自己上药。
他甚至不愿让周惜文看到自己的身体。
他害怕周惜文也对他露出嫌恶的神情。
他答应周惜文会好好治伤,要她先回去休息。
周惜文哭着摇头:“我想陪着你,让我陪着你好吗?”
“乖,你还怀着孩子,这一晚上你肯定累到了,回去休息吧。”
周惜文一步三回头:“夫君。”
谢怀英的心愈发软了:“听话,明日,你再来看我。”
周惜文走了。
宣平侯夫人看着谢怀英情绪稳定下来,上了药包扎好后,也走了。
谢怀英独自躺在床上,睁眼看着一片漆黑。
眼前那双再熟悉不过却含着嫌恶的眼睛却怎么也挥之不去。
阿黎……
她看到了。
她嫌弃他了。
她觉得他恶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