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，他现在受到教训了，还是他这一生，最深刻的教训。
没有人知道，当他亲手把那三百多具尸体一具具埋葬时，他心里有多恨，可有多恨，他就有多痛苦。明明已经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残忍了下来，可为什么还是会痛呢？隔着一道门，他依然能够听到她急促地喘息声，痛苦的，克制的，挣扎在生死边缘的痛苦……
他苦笑着，让自己冷漠，让自己无情。
三百多条人命，宫秋如，你让本王无法不恨你！
如果，如果……她死了，也许一切都解脱了，是不是……只要她死了，一切都可以解脱了呢？
她解脱了，自己也解脱了。
无力地抬起手捂住眼睛，欧阳沉醉侧身，任身体倚在了身后的门上……
许久，或者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，房间里，终于传出了仿佛猫叫的声音，很轻，而随着慌乱的脚步声，门被打开了，他面色沉沉地看过去，就看到稳婆抱着一个用布包裹着的小东西，递到他的面前：“恭喜王爷贺喜王爷！是位小郡主！”
欧阳沉醉并没有伸出手去，只是眼神沉沉地扫了一眼，那明显气息不足的孩子，“找给奶娘，好好养着！”“是！”
“怎么？还有事？”大夫不安地抬头飞快看了一眼，突然猛地跪在了地上：“王爷，因为孩子才六个多月，还不足月，侧妃娘娘又难产，所以……所以……”
“所以怎样？”欧阳沉醉垂在身侧的手，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已经攥紧了。
“所以……侧妃娘娘以后都不能生育了。”
大夫喊出这句话之后，几乎吓软了脚，许久之后，都没有听到欧阳沉醉的声音，他也不敢出声，不一会，就听到门被重新打开了，欧阳沉醉推门走了进去。
稳婆和大夫根本不敢多待，立刻退下。
欧阳沉醉朝着软榻走近，直到站在宫秋如面前。
宫秋如闭着眼，可欧阳沉醉知道她醒着，她的呼吸因为生产消耗了所有的体力，呼吸急促的仿佛就要随时断掉，欧阳沉醉眼神里掠过一抹心软，可一想到那三百多具血淋淋的尸体，他就强逼着自己狠下心。
狠狠闭了闭眼，等再睁开，已经是冷漠的无法言喻。
他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