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把这片小水洼叫做“龙眼”。这里也是孩子们的欢乐场。虽然,对于原野来说,这个龙眼未免肮脏了些。远不能与山里的清泉,小河相提并论。可是和这么多小朋友在一起玩的快乐,是山里远不能比的。也便将就了。他们在这里捉蝌蚪捕蜻蜓。捞各种不知名的虫子。玩的开心极了。
眼看着残阳没入西墙,半天已经烧成焦红,只留下半天的湛蓝。
妈妈们开始呼唤自家的孩子回家吃饭。孩子们陆续都走了,只剩下原野一个人在沙地里。他仍然沉浸在这片新鲜的土地给他带来的新奇和快乐中。此时,龙眼里的红虫浮上水面,像晚霞染红一片。太阳落下西墙,耳边蛙声响起。他发现一团黑雾在他头顶上盘旋,那是一大群的蚊子。这里可是蚊子的滋生地,原野不敢再逗留下去,朝沿子走去。
一抬头,原野看见东边沿子上,在圪洞院居民的垃圾堆里,一个拾破烂的老人,穿着一身灰布衣服,正埋头翻拣着垃圾。他一头的白发让原野忽然想起了爷爷,鼻子顿时一阵酸涩。原野不由得向他走去,不知道为什么,或者只是想看清楚他的样子。
“原野!”有人叫他。原野回头望。原来,原耀祖抱着手臂站在圪道口,正皱着眉头巴巴地看着他。原野转回身爬上沿子,朝原耀祖走去。
原野跟着原耀祖去工人食堂吃饭。工人们大多已经吃完饭,陆续从食堂里出来,和原耀祖打着招呼。
食堂不大,三间平房,里面支着三张十人的大圆桌,干净整洁。一桌多是女工,一边吃饭还一边叽里呱啦说说笑笑。另两桌三三两两坐着几个人,饭也吃得差不多了。正准备离开。
“哟,原工!有日子没见了。”伙房的罗师傅正趴在打饭窗口上,看见原耀祖进来一脸笑容地说。
“嗯!这两天在家吃的。”原耀祖一边安顿原野坐下,一边到靠墙的碗柜里取了饭盒。到水槽边涮了涮,送到窗口上去,递上饭票。
罗师傅收了饭票,接过饭盒,朝原野瞥了瞥,压低了声音问:“这是谁呀?你的……”
原耀祖笑笑,“我儿子,叫原野!”
罗师傅恍然大悟似地“哦……”了一声,“这就是那孩子呀,你还别说,长得还真不错!”他一边划拉着盆里所剩不多的凉菜,盛了一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