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目光有些涣散,似乎还未完全清醒。
“醒了?”季回安嗓音沙哑得不像话。
他接过拨云手中的药碗,袖口金线云纹擦过宋清妤散在枕上的青丝。
“曾院使说这药趁热喝才有效果。”
宋清妤怔怔望着他挽袖试药的侧影。
记忆还停留在离开余杭前的那几日。
这人日日不是出言讥讽她,就是不分昼夜地将她按在床榻上可劲折腾。
但此刻他却温柔得像换了魂。
药勺抵在唇边时,她下意识偏头躲了躲,
却被他用帕子轻轻拭去嘴角药渍:“别动,莫要牵扯到伤口。”
她愣了一下,随即顺从地张开嘴,将药咽下。
两人之间没有多余的言语,只有汤药的热气在空气中缓缓升腾。
季回安的动作轻柔而细致,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。
宋清妤的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,好似又回到了曾经。
窗外的雨一直淅淅沥沥个不停。
“躺下歇歇。”季回安替她掖了掖被角,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温柔
“账册?”宋清妤忽然开口,声音细若游丝。
“已经送进宫了。”季回安将空碗搁在缠枝莲纹托盘上,金匙碰着碗沿发出清响。
“陛下已经令三司会审,会查明真相。”
他说得轻巧,却略去昨夜勤政殿中与德贵妃母子刀光剑影般的对峙
宋清妤指尖揪紧被面上的合欢花纹:“那孙家母女呢?”
“我已经让金禄安排人秘密将她们送进京都。
作为忠臣之后,想必等案子了结,陛下会给予恩赐。”
季回安忽然倾身,沉香木气息笼罩下来。
“阿妤这般操心旁人,倒不如想想怎么还欠我的债。”
她呼吸一滞,这还是自从他在余杭寻到她之后,头回谈及此事。
没有等来想象中的暴怒,却见他从袖中取出个锦盒。
鎏金掐丝盒盖掀开,里头躺着支点如意同心簪——正是那日护国寺山脚下坠在泥泞中的。
“修了半月才复原。”
季回安将簪子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