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安?
就算海水会枯竭,山岳会崩塌,江晚余也不可能不愿意嫁给沈长安。
这肯定是皇上逼她写的,只是不知道皇上是用了什么手段,才让这倔强的姑娘不得不低头,不得不折腰。
他不敢相信,晚余在写下这行字的时候,心该有多痛。
他看着她被狂风吹得摇摇晃晃的身子,再也无法伪装疏离,颤抖着手去解自己的斗篷,打算给她披在身上。
“干爹,不可!”来禄在一旁小声提醒。
话音未落,晚余就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。
守在门外的小太监吓了一跳,连忙向里面大声禀报:“皇上,不好了,晚余姑娘昏厥了!”
徐清盏的心一阵紧缩,正要上前,被来禄一把拉住。
就听里面脚步声响,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从棉帘后面冲了出来。
晚余倒在地上,脸色惨白,双眼紧闭,那张纸的一角攥在她手心里,被风吹得哗啦作响。
祁让脸色变了变,弯腰将人抱起就走:“孙良言,传太医!”
他是那样焦急,竟然没发现徐清盏在场。
徐清盏也没有上前,就那样呆呆地站着,看着他脚步匆匆往正殿而去。
那张纸还攥在晚余手里,像一只想要努力挣脱束缚,却徒劳无功的风筝。
祁让一口气把人抱回寝殿,直接放到了龙床上,喘着气一连声地叫人瞧太医来了没有。
满殿的宫人全都紧张得如临大敌,唯恐晚余姑姑有个好歹,他们也要受到牵连。
好在乾清宫的御药房里一直有太医值守,太医很快就背着药箱跑了过来。
进门要磕头,被祁让制止,让他赶紧过来看诊。
太医战战兢兢上前,先探了鼻息,又扒开晚余的眼皮瞧了瞧,然后又半跪在地上,抓过她的手腕给她诊脉。
谁知她手掌突然摊开,一截血迹干涸的断指滚落在地。
太医吓了一跳,差点没当场叫出来。
祁让也大吃一惊,盯着那截断指瞳孔骤缩,随即拉过晚余的两只手仔细检查,确认不是她的手指,才松了口气,脸色铁青道:“谁来告诉朕,这东西是哪来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