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34;要不要热牛奶?&34;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,&34;以前喝醉了回到家,欧阳素&34;
&34;不用。&34;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,指尖冰凉得像凌晨四点的月光。浴室的排气扇嗡嗡作响,把她的下一句话搅得支离破碎:&34;早就习惯了。&34;
走廊尽头传来老周头的咳嗽声,像一台老旧的抽油烟机突然启动。周颖猛地松开手,药瓶掉在地上,白色药片撒了一地,在瓷砖上弹跳。
我们同时蹲下去捡,头顶相撞的闷响在这个狭小的空间显得格外大。在散落的药片之间,我看见她浴巾下摆露出的膝盖上有一块新鲜的淤青,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搞得。
&34;明天&34;她突然抬头,湿漉漉的刘海黏在额头上,&34;陪我去拆线好不好?&34;
月光从浴室的小窗斜斜切进来,正好落在我们之间的地板上,像一道银色的分界线。远处传来早班垃圾车的轰鸣声,天快亮了。
“都恢复好了?”我赶快反问道。
“其实本来打算拆了线再回来的,可是老周提前回来了,我也只好提前回来,不过还好老周没发现。”说到这她好像真的松了口气。
我盯着她发梢滴落的水珠,那滴水在瓷砖上碎成更小的光点。&34;怎么弄的?&34;我的视线扫过她手腕上的创可贴,声音不自觉地压低。
周颖的睫毛颤动了一下,像被风吹乱的蝶翼。她拢了拢浴巾领口,蔷薇纹身在蒸腾的热气中若隐若现。&34;切水果。&34;她突然笑出声,笑声里带着点自嘲的颤音,&34;这次真的是切水果。&34;
药片在我们脚边闪着微光,像散落的星星。我捡起一片,指尖沾上些许浴室的湿气。药片上的刻痕硌着指腹,是&34;布洛芬&34;三个小字——去年她痛经时,我也买过同样的药。
&34;明天几点?&34;我把药片放回她掌心,触到她掌心的薄茧。应该是经常排练留下的印记。
周颖站起身,浴巾下摆扫过我的膝盖。她背后的纹身在雾气中鲜艳欲滴。
&34;上午九点。&34;她拧开药瓶,白色药片哗啦啦落进去,&34;中心医院,你知道的。&34;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