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就是上个月她割腕后被送去的那家。急诊室的白炽灯下,她苍白的腕动脉得像条奄奄一息的鱼。
走廊传来老周头趿拉着拖鞋的声音,由远及近。周颖猛地关上浴室门,我们猝不及防被锁在这方狭小空间里。茉莉香波的气味突然变得浓烈,混着她急促的呼吸声。透过磨砂玻璃,能看见老周头模糊的身影在门外停留了片刻。
&34;那老周头&34;
&34;他知道。&34;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,&34;只是装作不知道,其实我都懂。&34;水珠从她发梢坠落,砸在我手背上,比月光还凉。
窗外,第一缕晨光已经爬上窗棂。垃圾车的轰鸣惊起一群麻雀,它们扑棱棱飞过浴室小窗,翅膀划破淡青色的天空。周颖伸手关掉排气扇,突如其来的寂静里,我听见自己心跳如雷。
&34;再睡会儿吧。&34;她拧开门锁,晨光立刻涌进来,给她镀了层毛茸茸的金边。那些没说完的话,和药片一起被锁进塑料瓶里,发出沉闷的响动。
我站在原地,浴室的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,像是关上了一扇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。空气中还残留着茉莉花香,混合着淡淡的消毒水味,那是她伤口的味道,也是她生活的味道。
我转身回到客房,窗外的天已经亮了,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地板上,像是给这个世界画了一道道明亮的线条。我坐在床边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杯壁上还留着她的体温。
欧阳,周颖,赵露,还有我,我们四个人就像是一场没有彩排的戏剧,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舞台上努力表演,却不知道台下的观众是谁,也不知道这场戏的结局会是什么。我突然想起小时候玩的俄罗斯方块,那些方块不断地掉落,我们努力地去拼凑,去组合,可最终,总会有一些方块无法被安置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堆积起来,直到游戏结束。
我盯着窗帘缝隙里漏进来的阳光,那道光柱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。床头柜上的水杯突然折射出一道刺眼的光斑,正好照在墙上的日历。
周颖的脚步声在走廊上渐渐远去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太阳穴上。我摸出手机,锁屏上是去年元旦时四个人的合影:欧阳挽着我的胳膊笑靥如花,周颖站在最边上,右手举着啤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