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姨娘走后,屋子里也静了下来,崔澜看向角落里那个跪得端正,肩膀处却在细微发抖的可怜丫环:“行了,你起来吧。”
丫环颤巍巍道:“多谢小姐。”
丫环小心翼翼地爬了起来,因为长期的罚跪,膝盖痛得恍若针扎,但她依旧不敢伸出手去揉一揉。
这个丫环名叫宛儿,眉眼间跟周婉有几分相似。
宛儿本是院子里做洒扫的丫环,因为容貌秀美入了崔父那个老色胚的眼,盯着看了许久,苏姨娘当然不会觉得姐姐的亲亲老公有什么问题,所以认定是宛儿不安分,蓄意勾引。
在苏姨娘眼里,崔父只能是周婉一个人的,任何人包括苏姨娘她自己都不能染指,所以为了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宛儿,苏姨娘把宛儿要到了自个儿的荷风院惩戒。
夏天跪铁链,冬天跪冰块,吃不饱穿不暖就算了,还要洗所有下人的衣服。
这样高强度的搓磨之下,鲜嫩如花朵般的宛儿迅速萎靡了下去,可是苏姨娘依旧没有放过她。
原主看不过眼,偶尔会在苏姨娘看不到的角落,帮她一把,但也就是杯水车薪。
后来宛儿终于受不住了,为自救勾引了崔父,成了府里的一个姨娘。
前世原主被送给老王爷做妾,也只有宛姨娘来为原主送过行,给了两个包袱,里面是些金银细软。
其他人,包括崔父和苏姨娘都没露面。
这辈子,崔澜念她这个好,打算送她一场机遇。
崔澜把荷风院寥寥几个下人都赶了出去,然后拿出伤药,递到宛儿面前:“擦点药吧。”
宛儿受宠若惊,心中却忐忑至极,握着药瓶,不安与无措在内心疯狂扩散。
“别怕。”崔澜撩起她耳边一缕碎发,看着她红肿皲裂满是冻疮的手:“我知道你在这院子里过得很苦,现在,我给你两个选择。”
“要么,拿着一笔银子出府,安稳度日;要么,成为并取代周婉,选一个吧。”
宛儿愣愣抬头,不解其意。
崔澜眉眼不动,没有要为她解惑的意思。
宛儿咬着唇,眼神闪烁着,良久,终于俯身下拜:“奴婢家里兄弟多,出府也不过是被他们再卖一次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