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错,黄英觉得姜宁宁是丈夫失忆前的孩子。

    一阵风从半开门吹进来,煤油灯芯啪地爆出火花,映得江生眼底的水光忽明忽暗。

    太阳缓缓升起,又是崭新的一日。

    江生习惯了早起。

    他左手端着搪瓷脸盆去厨房接热水,才打开门,就发现院子外站着个不速之客。

    天光给男人侧脸镀上冷钢般的釉色,下颌线条也绷得紧紧的。

    听到动静,如同鹰隼般视线准确锁定住他,被迫与他对视的江生只觉头皮发麻。

    眼睁睁看着那双军靴碾过青砖缝里钻出的野草,最后鞋尖抵在院门边,碍于救命恩情不再寸进一步。

    无声的沉默里气压低到极致。

    “出去聊聊?”

    -

    家属院。

    今天是个周末。

    姜宁宁照例起床去接水,在锅炉房被乔师傅拉着吃完剩下的瓜。

    “石寡妇孙子已经脱离危险了,你猜猜她讹诈了关文雪多少钱?”

    瞧她那兴奋激动地模样,姜宁宁猜测营养费一定不少,试探性地报了个数字:“五十?”

    乔师傅摇摇头,当她慢悠悠地伸出两根手指时,姜宁宁就知道自己的格局还是太小了。

    “足足两百块!关文雪给的时候眼都不眨一下,都抵得上我儿子大半年的工资了。”乔师傅后悔不迭,早知道钱这么好赚,当初也讨碗鸡汤来喝。

    姜宁宁同样太声叹气,小脸露出仇富的表情。

    卖掉工作才换来一千多块钱,估计在关文雪那里,仅仅顶得上人家两三个月的零花钱吧?

    等她打完水回去,就看到走廊另一端,石寡妇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边。

    她搬着根板凳坐在门口,逢人就开始炫耀。

    几乎一上午时间,所有人都知道救援队有个姓关的女同志,人傻钱多好忽悠。

    但不等其他人发现赚钱的新商机,救援队纷纷收拾行李登上大卡车,准备回海岛了。

    “宁宁,你哪天回基地呀,到时候我去找你玩。”林晓燕依依不舍,两颗眼睛哭成肿泡眼。

    姜宁宁无奈地笑道:“还等过个两三天吧,跟孩子他爸一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