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灰色的瓦檐下,陆明盘腿坐在一张褪了色的蒲团上,面前摊开的《阴阳残卷》泛着陈旧的黄褐色。小院里的槐树投下斑驳的影子,在他专注的侧脸上游移不定。
"白砚舟,你看这段记载——"食香鬼者,形似生人,口含香灰,喜附体于借尸还阳之术失败者"。"陆明修长的手指划过泛黄的纸页,眉头微蹙,"这描述倒是与那樵夫说的哭丧岭怪事有几分相似。"
白砚舟正用左手擦拭他那把新得的短刀,闻言抬头,右手上的绷带已经拆了大半,只余手腕处还缠着几圈白布。阳光透过树叶间隙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,映出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。
"这本残卷翻来复去研究了半个月,不如直接去那村子看看。"他手腕一抖,短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,精准地插回腰间的皮鞘,"我手好得差不多了,明天就动身。"
陆明无奈地摇摇头,自从在龙虎山那场恶战中死里逃生,他们便在这远离尘嚣的小镇租了这间院子暂住。白砚舟养伤的这些日子,他几乎把《阴阳残卷》翻烂了,试图从那些晦涩的古文中找出更多关于"九匠"和"叛徒"的线索。
"急什么?"陆明合上书卷,从袖中排出三枚铜钱,"让我先卜一卦。"
铜钱在青石板上叮当作响,转了几圈后依次停下。陆明俯身查看卦象,忽然神色一凝。
"坎上艮下,水山蹇。"他低声念道,指尖轻轻拨动最上方那枚铜钱,"险在前也,见险而能止,知矣哉"
"前路凶险,但若谨慎行事,或许能有所得。"陆明收起铜钱,若有所思,"卦中还藏着"阴人作祟"之象,看来哭丧岭的事确实不简单。"
次日清晨,两人便踏上了前往哭丧岭的山路。时值深秋,山间雾气缭绕,枯黄的落叶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。白砚舟走在前面,右手已经能够灵活地拨开挡路的树枝,只是偶尔还会无意识地碰触曾经受伤的位置。
"这村子怎么叫这么个晦气名字?"白砚舟踢开一块挡路的石头,回头问道。
陆明紧了紧肩上的包袱,解释道:"相传百年前这里闹饥荒,村民饿死大半,剩下的日夜啼哭,哀嚎声在山岭间回荡不绝,故而得名"哭丧岭"。"
正说着,山路一转,前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