修隐踩碎枯骨铺就的台阶时,檐角铜铃突然震出混着铁锈的哭嚎。他侧身避过坠落的铃铛,铜铃却在半空炸开,溅出的不是铜片而是蜷缩的婴胎碎骨。吉巫的蜡染裙摆无风自动,裙褶间渗出的血珠凝成蛛网状,将三人笼罩其中。
吴刚的铁拳轰向祠堂门扉,木屑纷飞间露出门后堆积如山的头骨。每颗头骨的天灵盖都钻出蜈蚣状的铁钉,钉尾粘连着干涸的脑髓。机械巨汉的齿轮突然发出啃噬声,某个锈蚀的轴承间卡着半截带牙的指骨。
“是祭钉!”吉巫的骨针刺入门框,木纹中渗出黑血,血珠落地化作蠕动的铁线虫。祠堂深处传来凿击声,一具无头尸正在用铁锤将铜钉敲入自己的脊椎。尸体的胸腔裂开,露出内里密密麻麻的蛊虫卵囊。
修隐的刀刃斩向无头尸,刀锋却被脊椎处弹起的铜钉震开。钉头突然裂成八瓣,每瓣内侧都布满倒刺。吴刚的蒸汽炉超载喷发,灼热气流掀翻供桌,桌底滚出数十个刻满咒文的铜铃。铃舌竟是半截婴儿脊骨,铃身摇晃时发出的不是声响,而是铁钉刮擦骨头的锐鸣。
祠堂梁柱突然扭曲成脊椎状,榫卯处钻出带倒钩的铜钉。吉巫的蜡染血网被铜钉刺穿,血珠在半空凝成挣扎的人形。修隐的靴底粘上某种胶状物,低头见是融化的骨油,油中浮着未成型的胎头。
无头尸的脊椎突然弹射而出,铜钉如暴雨般钉入四面墙壁。每根钉尾都延伸出铁线虫,虫群汇聚成绞索缠住吴刚的脖颈。机械巨汉撕开胸腔护甲,齿轮间迸发的火星点燃虫索,火焰中却浮现出村民被活钉入柱的残影。
吉巫的骨针扎入自己耳垂,血滴在铜铃表面蚀出孔洞。铃内的婴儿脊骨突然活过来,爬出铃身的白骨蜈蚣啃噬铁线虫。修隐趁机跃上扭曲的房梁,刀刃劈向祠堂正中的神龛。龛内供奉的并非神像,而是一具胸腔插满铜钉的孕妇干尸。
干尸腹部突然裂开,涌出的不是内脏而是铁砂。砂粒在空中凝成带钉的锁链,将修隐的右臂钉死在梁上。吴刚燃烧的铁拳砸向干尸,拳风掀起的骨油浪却将火焰浇灭。机械巨汉的蒸汽管道突然喷出混着铁锈的脓血,某个齿轮间卡着的指骨正在疯狂生长。
吉巫的蜡染血网彻底碎裂,她扯下龟甲掷向神龛。龟甲吸附在干尸面门,甲壳缝隙钻出的蛊虫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