修隐的独目扫过地脉裂隙时,灰白的骨雾正从岩缝渗出。雾气触及青铜门环的刹那,门环上的兽首突然张口,喷出裹着碎齿的旋风。吴刚的机械足碾碎门边蜷缩的鼠骨,齿轮间突然钻出半透明的蛆虫,虫体表面浮动着吉巫被青铜锁链绞碎腕骨的残影,口器啃噬金属的节奏与吉巫蛊虫振翅的频率完全同步。
幽冢深处传来陶罐破裂的脆响。三人踏入墓道的刹那,两侧壁龛中的陶俑突然转头——俑面没有五官,只有凹陷的孔洞中流淌着银蓝色髓液。髓液触及地面的瞬间,铺地的骨砖突然软化如脑髓,将三人的鞋底黏连出蛛网状的神经束。
“是魂瘴。”吉巫的蜡染裙摆逆风扬起,裙褶间抖落的蛊虫刚触及骨砖便羽化成磷火蛾群。蛾群扑向吴刚肩胛的刹那,墓顶突然塌陷,坠落的不是土石,而是凝固的惨叫声——声波凝成实体冰锥,锥尖刺入岩壁时竟传出巫祝念诵祭文的回声。
冰锥突然活化成蛇群。蛇尾扫过壁龛陶俑,俑体表面浮出修隐前世的记忆拓印:他跪在青铜祭坛前,将冰晶蜈蚣的卵鞘钉入吉巫的后颈;吴刚的肉身在熔炉中与齿轮熔合,哭嚎声被锻打成机械运转的轰鸣。记忆拓印触及现实空气的瞬间,整条墓道突然扭曲成闭环,将三人困在时空裂隙中。
裂隙中央升起青铜魂鼎。鼎身浮刻的星图突然流动,二十八宿的方位射出光束,将三人钉在沸腾的髓液池中。吴刚的胸腔齿轮逆旋疯转,蒸汽掀翻魂鼎的刹那,鼎内涌出的不是香灰,而是万千条带倒刺的神经索——索端拴着吉巫被抽离的半截魂魄,正被髓液一点点溶解。
修隐的黑刃刺入魂鼎裂缝。刀刃吸收的魂瘴能量突然反噬,右眼瞳孔中的星砂逆流成漩涡,将他拖入记忆深渊——
深渊底部,他看见自己手持青铜星盘,测算吉巫生辰八字的瞬间;看见吴刚自愿躺上齿轮熔合台,眼角淌下的血泪凝成锈斑;看见巫祝的真身从自己体内剥离,带着星砂独目遁入雪山祭坛的冰棺。
现实中的魂鼎炸裂。飞溅的青铜碎片凝成命镜之雨,镜面映出的不再是虚妄场景,而是此刻真实的绝境:修隐的右眼正被星砂蛀空视神经,吉巫的蛊虫仅剩半截毒腺,吴刚的机械心脏已与魂瘴熔为一体。镜雨割开三人肌肤,每一道伤口都暴长出神经藤蔓,藤蔓吸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