脑子想的都是白染,在御书房批奏折的时候,他会想起当初白染为他磨墨,为他出谋划策、分析局势。
她认真而专注的盯着局势图,而他,认真而专注的盯着她。那时候她的碎发摩挲在他的侧脸上,痒痒的,痒到了心里。
路过凤藻宫的时候,他不由自主的会想起封后大典那天,一袭精贵凤袍的她,她说她最爱白色,可是她穿红色最是好看。那袭凤袍仿若为她量身定做般合适,可就算凤袍再华贵再美,在她的容颜之下也黯然失色地成了陪衬。
那种美明媚张扬,她回眸一笑,便醉了一世的流光。
甚至是路过御花园,看到御花园的那些花儿的时候,他都会想到白染曾经笑颜如画,指着那些花对他说:“凌哥哥,我不喜欢花,因为它们有花期,虽然会新生,却也会枯萎。”
她说:“我喜欢画,画中的一切都是不老的,都是不会被时间所带走的,就如同阿染对凌哥哥的爱一样,永不凋零。”
江山如画,美人如花。取舍,只在一念之间。
想到白染,即墨凌的脸上不由自主的泛起了难以言喻的温柔,眸中似有点点星光闪烁。
“陛下?陛下!”
檀妃连连唤了好几声,这才将即墨凌唤回了神,她的焦躁不安,只得来他一句轻描淡写:“嗯?爱妃方才说什么?”
檀妃暗自咬牙,袖下玉拳紧紧地握住,涂抹着丹红豆蔻的纤纤玉指,深深的嵌入手心,划破了娇嫩的皮肤,她也犹然未觉。
陛下方才出神了。
他在想谁?白染吗?
一想到有这个可能,嫉妒便如潮水一般,排山倒海的向她涌来,充斥着她的脑海,她的面色,在即墨凌看不见的角度,狰狞的几近扭曲。
嗯……许是善于伪装的人,心里想法与面上表情说话声音,普遍都成反比例吧。
虽然面色狰狞,硬生生破坏了那姣好的容颜,可她的声音,却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:“陛下,今晚留下来陪陪妾身可好?”
即墨凌犹疑的双眸在发丝下时隐时现,手迟迟没有抽出她抓住的那部分,干涩的唇,艰难而缓慢的吐出一个字。
“……好。”
他终究,还是没有拒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