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雾漫上秦淮,两岸的灯火映在水面,随波微晃,像碎金沉浮。
那淅淅沥沥的雨不知何时停了,码头上残存一些潮气不清不浅。
画舫轻轻靠岸,木板落在码头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。
夜宴散了,熏风带着残酒的气息拂过檐角,回廊上仍有人未曾离去。
谢灵伊醉得彻底,拈着琉璃盏,半倚在宁时肩头,伽南香混着梨花白的清甜,在夜风里一点点晕开。
宁时皱了皱眉,想将人扶直,却被谢灵伊顺势勾住了袖口。
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
“阿时……”她低声唤她,嗓音微微哑着,带着几分酒后的慵懒,“你果然比王子玥那厮顺眼多了……好像,我本来就该更喜欢你。”
她的手指缠着宁时的袖口,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,带着酒后的微烫,轻轻地、慢慢地收紧。
宁时皱眉,抬手扶住她的手臂,想让她站稳些,却在靠近的瞬间,捕捉到了一丝极淡的剑兰香。
谢灵伊身上的香气向来不重,但此刻混着酒气弥漫开来,却意外地让人心头一滞。
这姑娘酒后最爱扑人,酒品可一点不好。
下回她饮酒时,若无必要,还是叫人好生看着她为妙。
不然见自己就扑像什么样子
她的眼睫微微颤了颤,目光落在谢灵伊微红的眼尾上,心中那点想推开的念头竟不知怎么地慢了一瞬。
谢灵伊察觉到她的停顿,笑意更深,顺势靠得更近了些。
“回去?”她拖长了尾音,指尖沿着宁时的袖口慢慢滑下,最终扣住了她的手腕,轻轻晃了晃,声音低柔得像是撒娇,“不急,不急……今晚月色正好,不如你送我一程?”
她微抬下颌,眼底的醉意氤氲成一片,仿佛整个人都泡在这秦淮夜色里,带着一点点的不满,一点点的委屈,还有一点点的、刻意放大的讨好意味。
宁时被她的目光看得心头微微一软,但理智还是让她伸手去推她的肩:“灵伊,你喝多了,先回去。”
谢灵伊却根本不让她如愿,指节收得更紧,唇角微微下垂,像是被宁时的推拒激起了更深的不满,低声道:“阿时,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