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前在姜府,栖月日日卯时不到便要去嫡母院子请安。若是哪日晚上一时半刻,打骂罚跪皆看嫡母心情。
是以她自小便练就一身本领。
躺下便睡,按时就起。
昨日问了陆恂上朝的时辰,她准时醒来,想着在侍女们进来前搬回床上去。
陆恂叫她做好世子夫人,不能露出破绽。
栖月:包满意的。
走到床边,栖月悄悄看了一眼。
陆大人仰卧着,因人高腿长,占了大半张床,一双浓黑剑眉下两只眼睛闭着,正睡得深沉。
栖月便有些犹豫,该不该将人叫醒。
若是她直接爬到床里侧,陆大人一定又当自己占他便宜。
但直接叫醒的话——
也不知陆大人有没有起床气?
还没等她想好,睡着的陆恂忽然毫无预兆地睁开眼睛,将她吓了一跳不说,又拿匕首指着她!
夫妻两人,一大清早都被对方吓个半死。
听到声音,陆续持刀的手缓缓撤后寸许,没再抵着她脖颈,但人却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,目光也一直落在栖月脸上。
栖月昨夜沐浴洗发,为了头发干的快些,便披散着没挽,此时睡了一夜,她头发又厚又密,难免遮头盖脸。
陆大人两点瞳仁仿佛凝冻,只盯着她瞧,栖月全身紧绷,不敢乱动,一双眼睛下意识也睁得滚圆,被动和他对望。
两个人比赛似的看了半晌,最后还是栖月先败下阵来,“大人,您醒了吗?时候不早了,该起了。”
她说着,抬手将黑发别到耳后,显一张欺霜赛雪的小脸,陆恂仿佛才回神,肩膀微微动了动,也没低头看,匕首“嚓”的一声回鞘,扔回床上。
随后薄唇开启,恶人恶语,“大晚上不睡觉,装鬼吓唬人?”
栖月眨巴眨巴眼,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即便在暗室,也像润泽琉璃,连着眼角那一颗小痣都是明丽与鲜活。
“可是天亮了,您该上朝了。我怕她们进来,想早点把被子放回去,免得露陷。”
说着,她举起自己一直抱在怀里的衾被。
陆恂昨夜睡得晚,夜里做的梦也不叫人安生,又被栖月这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