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恂向她摊开手掌。
他的手骨节分明,修长干净,只是指腹处有茧,如同白玉微瑕,却显露出一种筋骨。
栖月看着这只手,有些摸不到头脑,“手如柔荑,肤如凝脂。好手啊好手。”
很显然,陆大人并没有被讨好到。
车厢内一阵安静,外面轮毂转动之声可闻——
陆恂定定凝视过来。
栖月被看得浑身发毛,忽然灵光闪现,却又不能确定,犹犹豫豫也抬了手,又不知该不该向陆恂伸过去。
陆恂生出几分不耐烦,一把将她的手拽了,朝自己身前拉来。
栖月毫无准备,好悬坐得稳,说不得就一头栽进他怀里。
即便这样,她也被迫倾倒了身子。
陆恂是看她的手。
那时在大殿上,她被嘉元带倒,手撑在宫装上,被上面镶嵌的金珠给划破了几道。很细的伤口,不过栖月白皙,才看得明显些。
栖月自己都没在意。
陆恂眼尖,席间隐约看到了。
离得近了,女孩纤细的脖颈便露了出来。
脆弱、易折。
昨日她险些被人掐死。
心头一软,陆恂撤回了手。
“嘉元的事,我会给你个交代。”
栖月惊讶,不禁抬眸望向他。
陆恂生了一张无可挑剔的脸。
只是平日过于冷淡巍峨,常让人不敢直视。
栖月敛眉,轻声应道,“多谢夫君。”
今日嘉元在殿上言语行状狂悖至极,便是不为她,嘉元也会被追究后果。她很有自知之明,更能认清自己的身份。
陆恂眉头一蹙,“还有什么要说的?”
栖月摇摇头。
他们本身也不是无话不谈的关系。
陆恂有些没办法似的叹口气,“还在生气?”
往日冷沉的声音里添了几许无奈。
关于栖月的过去,三年前的他调查过。薄薄的几页纸,是一个女孩在后宅艰难求生的十五年。
十一岁那年被关进柴房半年,被放出来时连话都不会说了。
难怪她在天牢时脸色难办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