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或许一个位卑的女子,在外人看来,能入显国公府为妾已是造化,她的难堪与羞辱,除了她,没有人体会得到。
她没有去看陆恂此刻脸上的神情。
只是握紧杯盏,低头小口饮茶,掩饰此刻的窘迫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时间在此刻是凝滞的,可能很久,也可能只一息,她听到他低低地嗯了一声。
问她,“尝到甜味了吗?”
栖月不解,抬头望过去,“什么?”
陆恂目光平静回视,“这银生茶初尝苦涩,却有回甘。尝出来了吗?”
栖月愣了一下,没想过他会是这个反应。她方才全部心神都放在别处,苦涩与回甘,倒没有在意。
于是摇摇头,“我舌头笨。”
陆恂便道,“所以你伤心,是因为远舟要娶别人?”
栖月张了张嘴,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而他敏锐到几乎冷酷,一针见血,“因为李氏的话,打破了远舟在你心中的完美形象,发现他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,所以伤心?”
她下意识想要逃避,否认,可是陆大人不许。
他的目光,只平静落在她身上,便带着一种叫她喘不过气的压迫。
使人生出一种被看个通透,无处可藏之感。
“您说得对,我的确有一种受欺骗的感觉,”栖月说得坦诚,也没必要隐瞒,以陆恂的缜密,谎言更显虚伪。
“不是伤心,只是心里闷得很。或许您不相信,最开始我并不知二郎君的身份,只当他是普通官宦子弟。”
齐大非偶,她不是不懂这个道理。
陆远舟的身份,是后来她才知晓的。
“当初您觉得我攀附二郎君,其实也没错。若非如此,很快我就要被父亲送去某个权臣的榻上。可是大人,我不想做妾,不论是谁。”
陆恂沉默片刻,对她道,“都过去了。”
他不善宽慰之事,却能感觉到女孩的伤心,不是为远舟,不是为任何人,只为她自己。
陆恂抬起手,温柔地抚着她的发心,声音低沉,却让人很有安全感:
“你的苦都吃完了。”
栖月本来不想哭的。
她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