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,却是为献舞伴乐。
割鸡焉用牛刀?
舞艺一门,实在难称高雅。
不过是伎子们谄媚往上的手段,常常见于教坊,扭腰摆臀,水蛇媚态,不过取悦男子的玩意儿。
“轻声些,你忘了韶大人夫妻因何离席?别得罪了长公主。”
“得罪长公主还是轻的,世子也来了,可别叫那活阎王听到!”
有人便道,“夫人这般抛头露面,他都不在意,咱们只当看个乐子罢了。”
引起一片议论窃笑。
陆恂自然也听闻栖月要献舞的事。
怎么说呢?
一个人若对另一个人印象足够坏,低到不能再低,没有任何一点期盼转圜,那他对她身上发生的任何事,便都不会很难以接受。
比起众人的议论,陆恂倒更好奇她又在耍什么花招。
相处过后,陆恂知道姜氏很有些小聪明,平日做事也惯会看眼色。
她不会做这等于自己来说无意义之事。
能招来长公主和兰先生为她伴乐,足见她的能耐。
明明是对栖月最有偏见的一个人,此时却带着最没有偏见的眼光,等着接下来的那首《十面埋伏》。
花厅前有一大片空地,此时已经腾挪出来。
一旁放置古琴,一旁放置琵琶。
时下风气开放,并不过分讲究男女大防,不过饮宴,也都男女分席,女宾在花厅,男宾隔着帷幕在水榭。只是为栖月献舞,才搞出这样大的阵仗。
贺长风与人寒暄一阵,不知何时来到陆恂身边,也不刻意看他,只说,“弟妹在南边长大,大约与咱们习俗不同,何况还有长公主和兰先生为她伴乐。”
其实也是种变相安慰。
至少在贺长风心中,跳舞乃微末伎俩,即便有两位贵人作伴,依旧是贱事。
陆恂扭头看他一眼,没说话。
因为他当真不这么觉得。
且隐隐有种预感,或许今日之后,舞艺便不再是一门下流微末之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