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遇到乱党,还好世子救了我,等会儿叮嘱众人,这件事别在外头声张。”
刘妈妈并不起疑,只当与丰乐楼挟持栖月的人是一伙,忿忿道,“真是造孽,夫人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?一次两次,净欺负她!那起子臭虫,真是欠锤!”
陆恂看了眼唠唠叨叨的刘妈妈,绷着脸,不辨喜怒。
“您不知道,夫人整个绣鞋都浸透了血,脚都泡在血水里,可怜的嘞。”
刘妈妈忽然压低了声音,满是怜惜,“她瞧着镇定,其实是不想叫您担心。方才在净室退了鞋袜,整个人止不住地发抖。”
“她吓坏了,这会儿松萝正在里间陪着。”
刘妈妈的本意其实是想叫陆恂多心疼栖月一些。
善良的老妈妈,是真心为了两夫妻好。
可她的话在陆恂听来,字字句句都在点他。
欺负她的人,分明是自己。
“夫人才十八,那么小的年纪,却懂事得叫人心疼。您十八那会儿,还提着刀往别人府上闯呢。”
人不是天生就会懂事。只有吃足够多的苦,才能学会看懂眉高眼低。
其实才十五岁的年纪啊。
陆恂想起在天牢里,她垂下眸子,声音很轻的说,“大人,我不值钱的。”
端起茶碗喝茶,陆恂忽然觉得咽不下,顿了片刻,他发现不是咽不下,而是胸腔里被莫名的东西填满,叫他连吞咽都觉得费力。
于是,刘妈妈成功将陆恂“说”走。
并且留在书房,落地生根,一夜没有回来。
刘妈妈简直太困惑了,心里头有十万个为什么,面上却不敢露出一点,只殷勤伺候照顾栖月。
栖月却觉得这样很好。
陆大人是个言出法随的人。
他既说了隔几日回一趟玉笙院,便不会轻易打破。
与这样守着规矩的人相处,只要认清自己脚下的位置,其实也不难。
只要别再自不量力。
晚膳没有胃口,陪着时哥儿玩闹一阵,栖月的心情跟着轻松不少,原来小孩子的笑容真的能治愈人心。
次日起来,眼下却有青色一片。
栖月默不作声,对着妆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