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声音不大,被风声送过来,却有种在栖月耳边炸响的效果,“三年前,夫人差一点便与我住在同一个屋檐下,成了一家人。”
栖月被这话搅得一时心乱如麻。
她知道那时陆远舟正与陇西李氏议亲,只是这句同在一个屋檐下,却作何解?
她与陆大人,是一场谁都不曾料到的意外。
栖月天生是个招福的笑模样,只是当她板起脸来时,尤其显得冷酷漠然,“你想说什么?”
想说什么?
李氏一时有些茫然。
那时家中为她议亲,说的是显国公府的二郎君,她原是不愿意的。
她比陆二郎还大三岁。
何况在她心中,真正钦佩的是陆家大郎那般文武双修的英雄。
只是父母命不可违。
她便也应了。
但那陆远舟却突然跑过来,与她说他心仪一女子,心中十分爱慕怜惜,即便他娶了自己,也不能做好丈夫的责任。
十五、六岁的少年,说起心上人时,眼中满是澄澈璀璨的光,却终究无法抵抗家族的压力。
“她即便做妾,也是我最爱的人。”
他说着最豪迈、最天真的誓言,却同时伤害了两个女子。
一个女子对婚姻的憧憬与向往,因他的一句话,在尚未开始前便已泯灭。
他更不晓得,当家主母能有多少手段整治夫君的“真爱”。
李氏深受羞辱,却到底端着世家大族的架子,并未与他撕闹,而是问道,“那女子……你的心上人,是谁?”
“栖月,姜栖月。”
永生永世,李氏都不会再忘记这个名字。
可是后来,她没有嫁进显国公府。陆二郎去了西陲,而姜氏,却做了世子夫人,备受世子宠爱。
这是李氏在姜栖月这里,受到的第二份羞辱。
她不明白,这女人究竟有多大的本事,能叫兄弟二人都为她所倾倒。
姜氏甚至连作诗都不会。
等她看到姜氏离席,鬼使神差的,她也跟了上来。
“二郎君当年找过我,”李氏看向水中落花,“求我给你一片容身之所,求我答应你进府做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