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说她半点没有察觉,实在自欺欺人。
但也不能想得太明白。
有些事,想多了难免自寻烦恼,倒不如装着点糊涂。
总归陆大人是个讲究分寸的人。
不会叫彼此太过尴尬。
栖月没想过陆恂会承认,还承认得这么爽快、自然,甚至理所应当。
于是带着些不自知的小得意,她骨子里的恶劣又偷偷冒出来。她是惯会寻着人心的缝隙往里钻的人,哪怕再微小,她都会趁隙而入,何况陆恂自己给她开了道缝子。
她问,“那您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?”
听听。
这是什么话?
半点也不矜持。
哪有姑娘家这般问男子的道理?
可她就是敢问,问得认真,又不叫人厌恶,唇边的梨涡隐现,带着幽幽甜香。
陆恂这回却没应她的话,而是道,“我不差你这声尊敬。”
他早看出来,她面上装得再恭顺,其实早没了怕他的意思。
果不其然,这小混蛋哦了一声,试探道,“恂恂?”
这声恂恂可谓大胆之极。
她在试探他的底线。
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,明目张胆,恃宠而骄。可到底乖觉,说完立时又露出个讨好的笑。
陆恂头低得更近,一双幽沉黑眸不辩喜怒,“你记得那晚的事?”
栖月点点头。
其实她并不记得。
零星的片段都是从长公主和侍女口中得知,只是这时候,趋利避害,她必须说她知道。那时能叫他恂恂,此刻便也叫得。
“那你轻薄我的事呢?”
他低着声询问,声音不大,但也足够了,因为两人的距离很近,近到呼吸相触,近到他稍一抬手,便抚上她的面颊。
栖月全身僵了。
方才的胆大荡然无存,被一股强烈的男子气息包围,她脑子里只剩一团浆糊。她好似很认真地想了,也很认真地摇头,“我忘了。”
意料之中的答案。
陆恂没生气,而是温柔地抚过她脸颊,似引诱,似鼓励,“真的忘了吗?那你再想一想。”
声音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