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身大镜前,栖月低头瞧得仔细,挨得近,从镜子里看过去,身影交叠,倒像是两人紧密相偎,难舍难分。
栖月一脸乖巧,问道:“考不过会责罚吗?”
陆恂的目光便落在她的唇上,那里唇形优雅,唇珠饱满可爱,他说,“会吧……会的。”
栖月胆大包天,立即拒绝,“那不行,我嘴唇都破皮了。”
“我看看……”
比平常多花了两三倍的功夫,陆恂才换好朝服。
栖月怕误了时辰,他倒惯常不紧不慢。踱步到妆奁前,取一支金丝累珠衔红宝石钗,站在她身后,俯身,打量一番,再将那支钗插入栖月如云乌发中。
栖月脸是红的,唇色更红。
两人一齐望向镜中,陆大人唇角带一点笑,还维持着俯身的动作,他身形宽大,像是将她整个人拢在怀里,看着她,和发上的钗:
“不错。”
也不知是说他挑的钗环不错,还是栖月本身很不错。
栖月懒得问他。
往嘉乐堂请过安,栖月照旧陪着时哥儿和玥儿在院子玩,天气一日热过一日,等到日上中天,便太晒了。
时哥儿这孩子能跑能跳,就那么丁点大,一忽儿跑到这头,一忽儿跑到那头,偏他又小,必须有人跟着。一大帮人累的气喘吁吁,偏他乐得不行,把这当作游戏。
栖月站在树荫下看着。
陪孩子是个体力活,从前她还行,昨天她刚添了个伺候陆恂的活,便有些吃不消。
眼看体力消耗差不多了,她正准备召唤两个小的过来喝水,陆娇忽然来了。
脸色看起来很不好,眼圈浮肿,眼底泛青,十分憔悴狼狈。
栖月吓了一跳,忙请她进屋去。吩咐下人将两个小的领去别处玩耍,又叫人上了茶果点心,这才坐下。
还不等她开口问询,陆娇径直道:
“春杏被他送去庄子上养胎,那孩子还在。他们全家都知道,只瞒着我一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