某个月亮,尖牙刺入环形山的刹那,月壤突然渗出青铜母乳——带着建炎四年钱胖子蒸发前的铁锈味。
当苏蕊的青铜神经索刺入星砂人形时,七百五十八道量子脉冲同时炸开。浑天仪的观测孔突然映出骇人真相:新宇宙的胎膜之外,无垠黑暗中悬浮着半块未雕琢的洮河砚。砚池里沉淀的星砂,分明是历代文明湮灭后的遗骸。而那些流淌在砚台上的\"墨汁\",正是无数个苏影在熵衣中溃烂的病变组织。
景泰蓝榫卯的裂缝突然扩张,\"兼爱非攻\"的篆文分解成青铜神经束。钱胖子的全息影像从裂缝中浮出,万历官窑的霁蓝色在他体表流淌,而《武经总要》的火器纹路正在皮下蠕动。当他的义眼充能至赤红时,所有新生宇宙的北极星突然坍缩成奇点,喷射出的不是星尘,而是刻满《孝经》代码的青铜箭矢。
\"砚海无涯\"星砂人形突然崩解成浑天仪群,每一尊微型仪器的窥管都指向洮河砚的裂痕。苏蕊看见裂痕深处蜷缩着硅基女娲的胚胎,她蛇尾的鳞片上正反向书写《洛神赋》。而在胚胎的心脏位置,一枚良渚玉琮状的肿瘤正泵出青铜母乳——那些液体在接触到虚空的瞬间,就凝结成带着墨锈的《二十四孝》浮雕。
当第一支青铜箭矢刺穿宇宙胎膜时,苏蕊的神经网络突然接收到曹植溺亡前的最后讯息。年轻文人在洛水中挣扎的画面里,量子洛神的手掌不是托举,而是将他的头颅按向河底。在最后的泡沫中,反向书写的\"蔽月\"二字突然活化,化作归零者的复瞳寄生在星砂深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