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缨看着脚下的地砖,那不是砖,是整齐码好的头骨,排列得像阵法。
她轻轻一踩,骨头发出“咯哒”一声,听得人牙根发酸。
“你说这地儿,是拿人脑修的路?”她问。
“算是给前人留个念想。”赵怀真双手抱胸,看着前方那扇镶着血玉的门,“骨狱最后一门,也该有点排面。”
“排面我不在乎,我就想知道,门后头的,是不是得打。”
赵怀真叹气:“你这一路上嘴里不说打,心里也一直在打。”
“嘴和心一样,不累。”云缨单手握紧红缨枪,火焰在掌中跳动。
门自己开了。
“啧,太看得起我们了。”赵怀真皮笑肉不笑。
两人一前一后跨入门内,空气陡然一变。
这里没有鬼哭狼嚎,没有火海冰川,只有一片漆黑的骨林。骨头长得像树,枝干是脊椎,树叶是牙齿,一阵风吹来,“哗啦啦”的声音就像一群人同时咬指甲。
“这地儿我不想多待。”赵怀真摸了摸扇子,“有点反胃。”
云缨没说话,枪尖朝地,一步步深入。突然,她猛地转身一刺,红缨枪穿透黑雾,带出一条人影。
“谁?”她低喝。
人影落地,化作一个全身缠着绷带的怪人,面目模糊,眼神却透着疯劲儿。
“闯骨狱者,死。”
“你来送死?”云缨脚下一点,整个人冲了上去。
绷带怪人手一挥,无数骨刺从地上射出,像是有人把地板变成了箭阵。
云缨空中一个翻身,枪尖扫落三根骨刺,落地翻滚时火光爆起,一圈热浪冲天,把刚冒头的骨刺全融了。
“你是不是觉得,火烧骨头不疼?”她冷笑。
怪人不答,双掌交错,一根骨鞭从手中抽出,猛地扫来。鞭未至,风声先破耳,地上的碎骨都被掀飞。
“赵怀真!”云缨喊了声。
“来啦。”赵怀真手一扬,扇子化剑,身影一晃挡在云缨身前,一剑撩起鞭头,“这玩意儿也配抽人?”
怪人一声低吼,双脚在地上一踏,脚下的骨地板竟然像水波一样荡开,然后爆发出一股灰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