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
惨白的探照灯照在祁霜雪毫无血色的脸上。
裴凌川从来极为稳定的手此刻微微颤抖。
他上前一步，似乎是想要看清这具尸体是否真的是祁霜雪。
法医助理小王第一个发觉到裴凌川的不对劲。
“裴法医？裴法医？”
他一连叫了两声，裴凌川都毫无反应。
裴凌川只觉自己心脏的供血不通畅，这处封闭的地下车库好似也使他头晕目眩。
他伸出手，轻轻碰了碰祁霜雪的脸。
“裴法医？要开始进行初步检查了吗？”
法医助理小王拿着记录本，再度问道。
裴凌川这次好似回神一般，一股巨大的悲恸迅速包裹了他。
他用了眨了眨眼，祁霜雪的一颦一笑似乎尚在眼前。
在恍惚中，他好像听见自己的喉咙发出声音：“死者身份已确认，祁霜雪，我的妻子。”
那声音是那么镇定，镇定到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。
“裴法医，依照程序”
同事的话还没说完，裴凌川便又听见自己的喉咙发出声音：“依照程序，家属应当回避。”
他的意识好像飘在空中，他看见自己脱下工作服，褪下手套，板着一张脸走出这间地下车库。
当呼吸到外面的第一口新鲜空气时，裴凌川觉得自己忽然神魂归一似的。
一阵迟来的复杂情绪将她包围。
他沿着墙根缓缓滑下，剧烈颤抖的手指哆哆嗦嗦摸着口袋里的烟。
半晌，他终于找到香烟的位置。
拙笨的把烟衔在嘴里，裴凌川像一个肢体不协调患者，无论如何也无法将点燃的打火机和香烟对齐。
就这样折腾了大概五分钟，裴凌川直起身来，狠狠将手中的打火机扔出去好远。
他抖着手拿下唇畔那根未燃的烟，从来清冷而拒人千里之外的脸上出现一丝迷茫。
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？
什么样的尸体他没见过，什么样的案子他没办过，为什么偏偏这次他如此失控。
他想起来了，因为受害人是祁霜雪。
不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