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6
2024年10月20日的早晨。
我在日喀则南木林县土布加乡的曼日寺，遇见了一个正在向朝阳磕头跪倒的老爷爷。
曼日寺在他的身后。
他跪倒，朝向东方。
我以为是某种宗教佛法，忍不住上前询问，结果那个老爷爷，跟我讲述了一个小故事。
他说他颠沛流离、居无定所，一生都在路上。
他的一生，都在赎罪。
他还告诉我，要珍惜眼前人，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。
我不知道他说的这些，到底是真是假。
但是能够从他被岁月侵蚀、满是沟壑的脸上，瞧出几分年轻时俊朗的痕迹。
当发现我打量他。
他告诉我，自己一生清白。
下辈子、下下辈子，下下下辈子
也都会清清白白。
佛说如果有来世，如果能给罪人一个救赎的机会。
他愿意用十世清白，求得那个最爱自己的女人，怜意一吻。
他还给我读了一首诗。
【那一刻。
我升起风马不为乞福，只为守候你的到来。
那一天。
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，你颂经中的真言。
那一日。
垒起玛尼堆不为修德，只为投下心湖的石子。
那一夜。
我听了一宿梵唱不为参悟，只为寻你的一丝气息。
那一月。
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，只为触摸你的指尖。
那一年。
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，只为贴着你的温暖。
那一世。
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修来生，只为途中与你相见。
那一瞬。
我飞升成仙，不为长生，只为佑你平安喜乐。】
念完诗，他干瘪的嘴笑了。
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和自嘲。
他认真地告诉我。
这首诗不是他写的，而是一个叫做“仓央嘉措”的诗人。
诗的名字，叫做《那一世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