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夜无话,转眼就到了第二天。
大清早,陈然迷迷糊糊间觉得鼻尖发痒,睁开眼便看到芸丫举着根鸡毛,正乐得像是偷了油的小老鼠一样。
“哥哥,你可算醒啦!你快看!”
见哥哥被自己闹醒,小丫头飞快后退两步,当着陈然的面就踮脚旋了个圈。
母亲为她新裁的蓝布袄子簌簌作响,光是从那胸襟处绣的那朵精致的缠枝梅花就能看出,对方为了让芸丫能够喜欢,暗地里下了多大的功夫。
分享过自己的喜悦,小丫头飞快扑到了炕沿,带着寒气的小手抓着陈然的胳膊就要拽他起床:“哥哥,快起床!娘让你也抓紧试试新衣裳呢!”
架不住小丫头的热情,陈然哭笑不得地匆匆起床,就在堂屋看到了母亲为自己缝制的狍皮袄子。
硝制过的狍子皮泛着暗金光泽,针脚细密如星子排列,陈然在妹妹催促下穿上皮袄顿时只觉身子陷进了一团温软的云里。
母亲为了不让儿子挨冻,在领口内衬的位置多加了几层的蓝棉布,腋下等位置也特意加了双层的护垫,这种种考虑,怕是为了儿女直接熬了一整宿。
陈然手指摩挲着皮毛相接处的八字回针,便见母亲端着热气腾腾的苞米粥走了进来。
“先把粥喝了。”
“你成天上山下河,棉袄费得厉害,待会娘再给你量量尺寸,再给你做一件备用的。”
儿子渐渐撑起了这个家,吕青禾脸上也就逐渐有了喜色,她乐意为儿女操劳,可陈然却不愿看她这样劳累。
“娘,我有这身就足够了,您这光顾着我和芸丫可不行!”
“这回头让街坊长辈看见了,那不得戳咱的脊梁骨啊?”
特意先从供销社扯了这么多的布,担心的就是这一出。
光是让妹妹和自己穿上新衣裳,母亲继续挨饿受冻,这事陈然可干不出来。
他一脸严肃道:“娘,你赶紧去歇着,等睡好了,就先给自己也裁一身棉袄,我可把丑话先给你说在前头啊……”
“您那一身要比我和芸丫的薄了,我立马就把扯来那些布全烧了。”
“你这孩子!”
陈然这话那不是一星半点的败家,吕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