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哭。
照片里,他摔在复健室的地板上,轮椅翻倒在一旁,而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镜头的方向——仿佛透过监控,直视十年后的她。
暖暖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那些字迹,突然发现每页的“没哭”后面,都贴着一张小小的照片——
全是她。
她的眼泪,他的知觉
201545
腿无知觉。
暖暖在墓园哭。
(监控截图:十岁的女孩站在雨里,倔强地仰着脸)
201891
腿无知觉。
暖暖考上高中,在校门口摔了一跤,没哭。
(照片角落,一辆黑色轿车静静停着,车窗半降)
2020312
腿无知觉。
实验室爆炸,差一点就能保护她。
(新闻截图里,暖暖被医护人员扶着离开,脸上有血迹)
每一页都是这样。
前半段是他的疼痛,后半段是她的眼泪。
暖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,直到翻到最新的一页——
2023520
右手多了03秒知觉。
是她眼泪的温度。
照片里,她蹲在他的轮椅前,眼泪砸在他毫无知觉的右手上。
而那一页的背面,用极淡的铅笔写着:
“如果疼痛有单位,我的计量标准是她。”
锁扣的秘密
暖暖的眼泪砸在纸页上,晕开了那行字迹。
她猛地合上日记,却在封底摸到一块凸起——一个小小的暗格,里面藏着一缕被红线缠住的头发。
她的头发。
旁边是一张字条:
“需要她的指纹和头发才能打开——因为只有她能让我感觉到‘活着’。”
暖暖的呼吸停滞了一秒。
突然,走廊传来轮椅滚动的声音。
她手忙脚乱地把日记塞回抽屉,却在慌乱中碰倒了桌上的相框——那是她和商司瀚唯一的一张合照,拍摄于她十岁那年,灵梧的葬礼。
照片背面,她从未注意过的角落里,写着一行小字: